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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這這這……我也不知道啊,他確實欠我們工錢啊,簡裝和小區路面硬化和出渣都是我們乾的。”王八喜做難了。

“上有國法,下有辦法,也不能這麼個要法啊?孫老闆是帶著銀行的領導來看房,你們這一攪和,全黃了……咋?還指著人家給你結工錢?”物業領導吼著。

“哎唷,好歹我們是債主,咋裡外不是人呢?我也沒辦法啊……盧工頭都快家破了,都逼到這份上沒殺人放火,已經不錯了……哎,大兵,大兵……你別上來。”八喜看大兵怒氣衝衝來了,嚇得趕緊抱著大兵,不讓他到車跟前。

物業實在拗不過這個拼命抱車輪的,又吼起九貴來了:“任九貴……把你姐夫拉走,這成啥樣子啦?我跟你說啊,拉走,就當沒事……再鬧下去,你們都滾蛋,一個不留啊。”

“嗨……你們太欺負……”

大兵一開口,就被八喜捂住嘴了,八喜小聲教唆著:“別添亂,這特麼是窮鬼逼閻王,沒活人的事。”

“那咋辦呀?”大兵氣得兩眼發紅。

八喜一抽,鼻子一吸,他啥也沒說,使勁地咬著下嘴唇,兩行淚熱滾滾地下來了。

大兵心一抽,比刀絞在心裡還難受,農民工的難處他已經感同身受了,不是人受的罪都受過了,依然沒有人把你當人。

看著平坦狡黠的任九貴一把鼻涕一把淚求著求著姐夫,回頭又求著物業,一邊是欠的工錢,一邊是剛找的飯碗,實在是無法兩全,想那一樣,都讓他直不起腰來,那物業還算客氣,又蹲下來跟盧剛說話,大兵幾次上前,都被八喜死死拽住了。

這時候,又一輛車來了,轟然頂著奧迪停下,物業的剛攔,一位亮著影印的欠條道著:“讓開,找債主,不相干的別找事啊。”

下來五個人,鍋蓋頭,露著青青的頭皮,兩個汗衫,露著臂上的刺青,這種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黑澀會的扮相,是要債的標準的隊形,兩個找債主,一個就在車門口,剩下兩人戒備,民工剛一動,兩個刺青男蹭地抽著尺長的砍刀,面相猙獰地喊著:“誰他媽動,剁了誰啊……你想動?你想……還是你想……退後……”

暴力是最直接最有力的,物業上的,撒丫子就奔,圍觀的,開了單元門就溜,民工裡膽小的,縮頭縮腦一眨眼遠遠地跑開了。

“你……喲,挺橫啊。”有位收債的吼著。

明晃晃的刀尖指向大兵了,那開了刃的長刀,在陽光下閃過一抹炫麗的光,像開啟記憶之門的鑰匙似的,遺忘了記憶轟然而來,是很多很多猙獰的面孔,是一個面帶兇相的男子,一次又一次把他打倒,然後踩著他臉,那個肆意虐笑的表情,像把利刃一樣,刺到了他的神經。

大兵激靈靈全身抖了下,湧來的記憶讓他不寒而慄,八喜拉著他往後退。

這個被誤認為是緊張和恐懼的表情了,那兩位刺青男睥睨地把刀扛在肩上,此時,兩位收債的已經蹲到了車前,一看任九貴,帶頭的那位輕聲道了句:“滾蛋。”

那人眼睛有點發綠,眼光毒的像蜂針,而且腰裡黑黝黝地別了個把子,嚇得任九貴一屁股坐到地上,直往後縮,兩人看著盧剛,領頭的道:“盧剛,夠光棍的啊,婚離了,老婆孩子送走了……指著賴我們是吧?”

“你特麼真會躲,老子來瞄了幾次,都沒發現你孫子就藏小區呢。”另一位忿意十足道,一勾手:“出來吧,利息都欠倆個月了,指著砸我們飯碗是吧?”

“大兄弟,我也是絕路一條了……我要不回賬來,我也沒辦法啊,車都抵給你們了,利息還了十幾萬啊……”盧剛嘶啞的聲音,在車下道。

“是啊,本金還沒還呢。”一位道。

“還沒到絕路,房子不還在呢嗎,我就不信你老婆不救你,還特麼假離婚。”另一位慢慢地套上了鋼拳套喊了聲:“出來,跟我們走。”

“不出來,我今天就死在這兒……要不回錢來,我……啊。”

盧剛一聲慘叫,卻是那人的銅拳套擊在他小腿的頸骨上,另一位起身一腿踹手,兩人順勢把抱車輪的盧剛給拖出來,持砍刀的刀背一磕,盧剛痛得滿地打滾。

車窗搖下來了,孫老闆不屑地呸了口:“賤骨頭。”

沒有同情更沒有阻止,孫老闆只等著脫身事外呢。

“快走。”兩人一示意,幾人連攙帶拖,把盧剛往車上帶,討債到這份上和綁架差不多,得行動利索。

任九貴急了,上前就抱,那些人早有準備,一個肘擊,正中鼻樑,任九貴叭唧倒地,捂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