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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意思是,不是顧從軍,因為他厭惡騙子;不是警察南征,因為他放下羈絆了……我覺得倒是那個很單純的民工大兵,本心善良,思維單純,而且待人以誠。”高銘道。

“別忘了,這個驚蛇出洞的計劃是他提出來的;藏匿證據的地點,也是他最先找到的;匪首郭金榮是他親手擊斃的……還忘了告訴你,剛剛這個心理陷阱的設計,也是他告訴我的,我請示了孫組長,才冒險按這個方式嘗試的,我們只有醫院監控記錄,以及撿回手機的監控,那部手機其實沒有提取到指紋……兩樣證據其實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尹白鴿心有餘悸地道,這是一個精妙的訛詐行為,把李振華確實幹過的“心理證據”,變成現在的口供,成“客觀證據”了。

這是從“疑罪”走到“定罪”的關鍵一步,是所以參研審訊人士夢寐以求的結果,現在就是了。她反問著:“你用善良,單純來定義這樣的人?”

“我說的是本心,可能只有這種人格分裂的,才有迴歸本心的機會,我們嘛,不可能了。”高銘搖頭道著。

“好像是……穿著這身警服,放不下的事太多。”尹白鴿自嘲一句,兜裡的手機又在嗡嗡地震動了,她看著實時的兩地案情通報訊息,然後在這一瞬間臉上自嘲的笑容消失了,拿著手機,驚在當地了。

“還會有什麼案情,把你驚成這樣?”高銘湊上來了,尹白鴿舉著手機,亮到他的眼前,他一眼掃過,驚得一哆嗦道:“啊,上官嫣紅投案自首了?”

“對,二十分鐘前,向津門經偵支隊投案自首。”尹白鴿莫名地有點小興奮,自言自語道著:“這個心結啊,沒想到自己開啟了……還好,這一下子等於救了大兵啊。”

“恰恰相反,是大兵救了她。”高銘笑著道,轉身上樓了,這位老刑警釋然道著:“我開始相信他們倆之間的這份感情了啊,一個不願說出她的下落,一個卻自己走出來,人與人之間總是還有感情的,那怕一對都不是什麼好人。”

尹白鴿不服氣地在背後道著:“至於嘛,不就點姦情麼?說得這麼高尚。”

“我雖然是個粗人啊,可我知道千古傳誦的《長恨歌》,不也是姦情麼?上升到一定層次,到了一定的深度,都應該得到尊重。”高銘以過來人的口吻幽幽道著。

“快算了,有本事你把這訊息,現在當面告訴他去。”尹白鴿刺激道。

“哦喲,壞了,他想做回普通人都消停不了了,這事得讓他愧疚一輩子,終究是他騙了上官,而不是上官負了他。”高銘駐足,擔心地道。

“那還是算了,我不去了。”尹白鴿說走,掉頭就走。

“哎,你別走,那我說還是不說?”高銘追問著。

“我只管案情,不管私情。”尹白鴿頭也不回地走了。

獨留下高銘一個人鬱悶,他在走廊裡巡梭了良久,都下不了決心……

第063章無聲怵目

豪車為馬,別墅做家,轉眼間牢籠為房、人囚階下。

一笑傾城,雍容奢華,轉眼間枝枯瓣落,命如桃花。

鏡頭裡,警服背影再向前,隔著安全網後的隔間,自首的上官嫣紅素顏淡裝,再不復昔日鑫眾副總的風華,這位昔在津門在彭州有名的證券場上的交際花,隨著鑫眾案件的落幕,亦如曇花一現。

忽然間,她抬起頭來了,在即將結束例行的詢問時,她囁喃地問詢問警員:“我能見……見他嗎?”

這一刻,她眼中綻放的光華,渾不似一位負案的嫌疑人,那種期待、那種希翼、那種緊張都寫在她失神的臉上,彷彿在那一刻,曾經的妖嬈紅妝又回到了臉上,她看上去,是那麼的美麗,那怕穿著剪裁併不合身的囚裝。

“你指誰?”警員問。

“顧……從軍。”她輕聲道,字有千鈞,讓她說出來是那麼的難。

一位警員離開打電話,片刻後回來告訴她:“顧從軍涉嫌鑫眾非法集資及原始股詐騙案件,正在異地關押……我請示了彭州的專案組,無法滿足你這個要求。介於你的自首表現,如果是正常的家屬會面,我們可以安排。”

“那算了,我家也沒什麼人了,上次進監獄,我父親就一病不起了,等我出來,他已經去世了。”上官嫣紅幽幽地道,這個回絕,似乎打破了她最後的希望。

“不要想太多,好好反省、認真改造,早日出獄,會有見面機會的……對了,彭州專案組負責這個案子的同志有交待,如果你有什麼話,他可以代為轉告,寫信也可以。”這位警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