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不知名的地方,正進行著交接,總隊長紀震環伺一圈觀戰的同仁,對著步話喊了聲:“行動。”
出聲短促,開局給力。
槍聲起,從埋伏的地方一躍而起,隨著跳躍的畫面,能看到槍口的火光,隨著火光的方向,能看到倒下的匪徒,試圖拔槍的,被一槍擊斃、擊傷,兩方交易七八人,迅速被壓倒性的火力覆蓋,除了一人倚車頑抗,餘眾不是被擊斃,就是高舉著手不敢稍動。
“我們追了這幫人有一年多,找很困難,收拾他們,沒有什麼困難。”總隊長躊躇滿志道,畢竟現在這個年代,真槍實彈來了一行動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
“火力不錯啊,有幾支短槍。”一位中原省廳來人笑道。
“作案勉強,要對戰就差多了。”紀總隊長笑道。
噠噠噠……一串微衝點射,最後一個火力點被滅了,應急燈下,數名被圍的歹徒高舉著手,被打上了銬子,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勝利,甄別身份、打掃戰場的命令隨即下達。
卻不料,有說有笑的指揮部裡,驀地傳來了一聲不和諧的聲音:
“報告指揮部,沒有發現王文青……重複一遍,沒有發現王文青。”
這是個重點追逃人物,疑似本次交易的策劃人,紀總隊長一皺眉頭,拿起步話問著:“現場多少武器?”
“小口徑步三支,仿製手槍六支,沒有手雷……詢問買家,他們和賣家正在爭執,似乎出貨不對。”步話裡現場領隊彙報著。
“壞了,我們可能上當了……留一組打掃戰場,馬上撤出,馬上撤出,部署到07號國道……支撐全頻道掃描,這個時間所有移動基站出入的通訊,全部查詢一遍……”
漏了,三長六短,不到十支仿製武器,而且是小口徑步槍,和掌握的情況出入太大,紀總隊長臉色煞白了,總隊特戰隊員拉出去一多半,就這麼點繳獲,肯定是被人聲東擊西了,他回頭吼了聲:“回溯一遍過程,王文青從哪兒消失的。”
“從鹽店出來,我們就一直盯這輛三輪車,只在廢棄收費站停留過不到五分鐘。”
協查的技偵放大著畫面,黑夜裡的一頭牛和一輛三輪車,實在差別不大,當再仔細看時,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突然間有一位技偵嘖吧嘴了,出聲道著:“車沒換,要是在這兒把人換了,那我們……”
不說了,我們這臉丟大了,刑偵是和武警協戰,而決定對決的往往不是武器犀利,是資訊。
而現在,資訊出現重大失誤,導致任務失敗,主要嫌疑人下落不明。總隊長傻眼了,在作戰圖前愣了良久,下一條命令卻發不出來了,有一位刑偵上的提醒著:“紀總隊長,剛才九隊的訊息。”
“對啊,他們難道找到了什麼線索?”紀總隊長現在不敢怠慢了,直接和前鋒小組通話,那個小組觸發了特警應急預案,是這裡緊急叫停的,不料一通話,有什麼線索?沒有。能不能聯絡上線人,不能。知道不知道大致的交易範圍,不知道。
一問三不知,氣得總隊長直接摔了手機,如果找不到,如果擋不住,如果……可能不是如果,而是一場武器交易正在進行中,這裡卻無計可施,指揮部一片死寂……
……
……
風吹過樹葉,是沙沙的聲響,躲在角落裡蛐蛐的鳴叫,是呢喃般的喁喁,仲夏的北方是最美的,那參天的白楊橫豎成行成列,不但帶來了輕涼,而且會把景緻變得美不勝收,夜晚不管什麼時候抬頭,月亮和星星都像在樹梢上頑皮地看著你。
兩輛車來了,慢慢地泊在鄉路邊,自路下上來的禿瓢男笑吟吟和下車的一位抱了個滿懷。
“來了麼?”對方問。
“馬上就到。”禿子道,拔著手機,發了個訊號。
“王禿子,幹得不賴。”對方讚道。
“他們開口就要那麼多,不假才有鬼呢,還是您老信得過。”王禿子諂媚道。
黑貨只給信人,道上了規矩,否則坑人害己,這已經是被無數事例證明的真理,兩人點了支菸,明滅的火光中,那位中年男道著:“出什麼事了,怎麼一下子清庫存了,這玩意擱誰手裡都是顆雷啊。”
“八爺讓辦,我也不知道,不過肯定是有什麼事了……您和八爺打了不少交道,他一貫小心。”禿子道。
對方點頭道著:“咱們這行,再小心也有翻船的時候。”
“呵呵,可今晚輪不著咱們翻。”禿子笑道。
“誰運貨,可靠麼?”對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