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失望,可堪一信。”
這句話至我聽見起,那麼多年過去,依舊如我手中的那塊血玉珏般,歷經久年,依然鮮色如新。我到最後終於懂得,人與人之間的感情,說來複雜,就如我與鳳御煊,似乎拉鋸牽扯,從偽裝到深愛,至始至終不曾單純,不曾純粹,如此的愛,深刻了一輩子,也痛苦了一輩子,糾結了一輩子。
如鳳宜玶對我的那般情深,卻又十分簡單,縱然是人所不能信的橋段,一見傾心,二見深情,似乎也成了刻在時間裡,歷久彌新的一個圖騰。看見它,懷疑它,試探它,利用它,到最後也不得不承認,天底下,卻有如此深情。
不是不珍惜,只不過我這般卓絕的人,感情亦是如此,留下風情萬種,卻始終情繫一人。我的確冷情,那是因為我總能狠下心,去捨棄,去算計,這一生,參透的早,也是最先放下的那一個。
我剛回到屋子,劉東急急上前,似乎等了我許久,一番而語,我輕挑黛眉:“陳英那般說?”
“正是,當時可是被容妃把眼前人都給支開了,連陳英這等貼身侍候的也不留下,片刻之後,元妃離開時,說是容妃賜了許多東西。第二日華將軍就跟著入了蕊心宮,依舊是遣了奴才,一個不留,不過這一次,元妃並不在場。”
劉東頓了頓,猶豫開口:“娘娘,您說那元妃七魂九竅,主意多得很,會不會也是出了這餿主意,害了我們公主?”
我暗忖,那元妃是個人物,上次厭勝一事,的確被她看穿,可惜華瑞瑩的草包肚子,裝不得二兩酥油,急急跑來質問我,倒是弄得她例外不是東西。她似乎也看懂了我借厭勝挑撥他們關係,若是用這次擺一道害我,算是有立場。
因為若是我為元妃所處,也一定會這麼做,機會不盯緊,便不知道未來還是不是再有機遇。何況這藉口萬無一失,華瑞瑩不能再生,若是膝下沒個一兒半女,這後宮還能安坐幾時?到時候用不著皇后下手,她自己就漸慢破敗。那元妃尚未形成火候,又怎麼能讓這麼大一棵頭頂樹轟然倒塌?一面討好了華瑞瑩,還非常巧妙的合了父親的心思,又能扳我一城,一舉三得,她穩賺不虧。
我冷笑,一隻綵鳳步搖,捏在手中,微微一晃,流蘇輕碰,脆響動聽:“看吧,這次她算計我,也會有人替我擋回這一道。以為華家就是依靠?我看她還能靠著多久。”
“娘娘,接下來”
“讓元妃多開心幾日,長生這一去蕊心宮,皇后那裡自然也有耳目訊息,不難猜得出誰暗裡下的主意,多行不義必自斃,待看元妃如何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那人焉能放過這麼心計的姐妹,怎麼會。”
劉東似乎明白,幡然醒悟:“娘娘上次說道,看吉嬪嘴裡還能咬出誰來,難道是元妃?”
我撩眼,眉目眼角笑意盈盈:“皇后盯著元妃可不是一日兩日,她的心思,還不是處處避著華瑞瑩,生怕皇上發覺姚家與華家之爭,與我,又是失了長生,又被天仃所害,吉嬪偷我病志錄,我自然是於此無關。試問宮裡還有誰可嫁禍?攻華家,第一個拿來開刀的就是元妃身後的江家,吉嬪這一次咬出的人,不是她還能是誰?”
“娘娘妙算。”
“這世間的人都是凡人,沒什麼妙算神機,仔細思索前因後果,若是能算對了人心,接下來的所為,也就不難猜得出。後宮傾軋,環環相扣,無不是踩著彼此攀升,排除異己,打消結營,又有何難猜?”
“娘娘說的極是,待他日娘娘步步高昇,可隻手後宮之天,不怕小公主回不到您身邊來。所以娘娘切勿太過擔憂,養好身子,韜光養晦,養精蓄銳。”
我深吸一口氣,冷言篤定:“沒有人能從我手中搶走長生,便是那人是萬萬人之上的那一個,也不可。長生不會久去,遲早會回到我身邊。”
我堅信如此,女人成為母親,就意味著,可以遮風擋雨,甚至如男人般,頂天立地,不為別的,只為身下幼小骨肉。此時的我,心堅無比,有了目標,總比茫然更能讓人精神百倍。
回想今日與鳳宜玶那一番話,心裡也算安慰不少,便是被人說作卑鄙,那也無妨,在這後宮,情愛救贖不了我的低微,偉大與崇高也拯救不了我無勢,又有誰的手段就光明正大?那我何須思考那麼多。
我細細給長生刮掉頭上的胎毛,希望她日後能長出一頭,如墨般的黑髮,等到那時候,我也許就會給她梳髮髻,裝扮的可愛纖巧,看她笑語嫣然。
兩日後,捷報送至御清殿,鳳御煊第一時間來蘭宸殿報喜,我的笑凝在嘴角,心中卻是一半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