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廷鍇沒客氣,他有些奇怪,第一線部隊已經開始向敵前運動,而且中**隊傳統便有氣可鼓不可洩,突然推遲進攻,不但影響保密也影響士氣,莊繼華下車伊始便下達這樣的命令,讓他很是不解。
“沒辦法,高志航報告,空軍還有一天時間才能準備好,況且新三十師和五十師的重武器還有三天才到,不著急。”莊繼華解釋兩句後,又對徐祖貽說:“我去睡一覺,等我醒來後,我要聽敵情報告。”
說完之後,莊繼華便衝蔡廷鍇示意下,便轉身離開。徐祖貽從蔡廷鍇大有深意的笑笑,似乎是在告訴他,怎麼樣,我沒說錯吧。蔡廷鍇沒有理會,他四下看看,卻沒看到馮詭他們,他估計那倆人甚至根本沒起床。
莊繼華當然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衛隊與他一同到達,小院不大,衛隊無法全部住進來,伍子牛帶著一個衛士班住在院內,其餘人便在小院外的臨時棚屋內,這些棚屋也是早就準備好的。
蔡廷鍇再度搖頭,莊繼華的舉措看上去很隨意,無論是推遲進攻時間還是先去睡覺然後聽報告,要換作他,必定先聽報告,至於推遲進攻,那就更無此必要,空軍還沒準備好,這個理由簡直不是理由。
重新躺在床上,蔡廷鍇還在想剛才的情況,這肯定是他故意表現出來的,要真是這樣隨意,他不可能數次擊敗日軍,成為抗戰以來殲敵數量最多,從無敗績的名將。迷迷糊糊中,他又睡著了。
常年的軍旅生涯,讓他在第二天準時醒來,他出來在院子裡散步,院子裡很安靜,那些參謀似乎知道莊繼華凌晨剛到,走路的腳步都放得很低,說話聲也比昨天低多了。
蔡廷鍇在院內轉了轉,感到沒什麼事,便轉身走出小院,出門沒多遠,便看到馮詭和巨來正在一塊平地上打太極。在清風徐來中,一招一式,一絲不苟,就算蔡廷鍇到了面前,也都視而不見。
“這兩位還挺悠閒的。”蔡廷鍇不明白,莊繼華為何會讓這兩個文人留在司令部,不過他沒有細想,雖然到莊繼華身邊不久,可他還是知道,這個馮詭是莊繼華的政治參謀,深受信任,莊繼華在重大決策上經常受他的影響。
大戰之前,軍人都很緊張,每個人都設法放鬆自己,當那聲命令一下,他們便能全神貫注的投入。每個人都有排遣緊張的方法,蔡廷鍇原來是喝茶,廣東傳統的功夫茶,每次戰前便要喝上幾杯。這次到江北戰區,那套茶具和茶葉他也帶來了。
順著山路轉了一圈,到這裡他還是第一次轉山路,這次他發現,這座山谷間的小院看上去很平靜,可實際上,警戒非常嚴密,周圍足足有一個團,當他剛走上峰頂時,便從暗處出來個哨兵提醒他,再往前走便出了警戒圈。
從山上下來,馮詭和巨來已經收勢,看到蔡廷鍇從山上下來,巨來揚手衝他大哥招呼。
“二位好興致,”蔡廷鍇平靜的打聲招呼,馮詭笑笑:“將軍也好興致,賢初兄,這安徽與廣東不同,將軍以前來過嗎?”
“來過,中原大戰時,曾經在這一帶作戰過。”蔡廷鍇望著四周的山嶺,一層薄霧在林間起伏,天空中有幾隻鳥在飛翔,遠處有農人時不時在山道上出沒,山嶺顯得安靜,平和,自然。
“呵呵,無常兄,你號稱安徽鬼才書生,這算到你家鄉了吧。”巨來似乎是個天生的樂天派,蔡廷鍇就從來沒見他愁過,整天都是樂呵呵的。
“我家在贛南,離這裡還有條長江,”馮詭淡淡的說:“倒是你,巨來兄,你在豫西二十年,對這這一帶了解多少?”
“呵呵,”巨來笑了笑沒有答話,巨來是他的字,本名藍江,與馮詭是老朋友,不過與馮詭不一樣,當年馮詭南下廣東,他卻選擇了在老家豫西隱居,這一隱便隱了二十年,馮詭數次相邀,都被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次馮詭到江北戰區後,便親自登門相請,原以為要大費口舌,沒想到,這次沒讓他說什麼,藍江便欣然答應。
三人說說笑笑下山來,回到小院,徐祖貽已經在堂屋中,讓蔡廷鍇有些驚奇的是,莊繼華已經在堂屋了,正聽上官竣的敵情介紹。
“…,潛山太湖地區,目前敵情沒有變化,仍然是104師團和第二混成旅,總兵力大約兩萬人;第三師團和十五師團,駐守合肥地區,總兵力大約兩萬七千人,此外,第121師團部署在廬江桐城地區;淮南地區日軍137師團,這個師團是新建師團,原來在該地只有一個聯隊,淮南還有偽護國救民獨立師,師長是劉子清,兵力兩千人;合肥有和平救**第二軍下屬第七師王佔林部三千人,蚌埠日軍是獨立十三旅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