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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何國柱他們談話後,東北軍陸續開到通州地區,駐紮在唐山地區的新八軍和112軍也陸續開到通州地區,新聞界和周邊百姓見此大為興奮。
“這下總要打天津了吧”查爾斯和鬱悶的韋伯坐在街邊的小攤上,喝著豆汁,看著大隊士兵從街上經過,禁不住嘀咕道。
韋伯沒有回答,他不是很喜歡這種散發著怪味道的東西,即便在中國這麼多年,他還是不習慣,要是允許,他寧願喝白開水,不過查爾斯卻很喜歡,每次遇上他便要拉他來喝這玩意,真是奇怪的英國佬。
老闆是個快五十歲的中年人,看上去挺憨厚,穿著件白色圍裙,挑子就放在街邊,生意不是很好,兩張桌子都沒坐滿,查爾斯和韋伯佔了一張,另外兩人佔了一張。
“那是,這下夠小鬼子喝一壺的了。”老闆和北平的小販差不多,快言快語,與他憨厚的外表有些不搭:“我說先生,您看看,咱現在的裝備,您看這一溜大炮,看著便提氣。”
“那是,當年二十九軍宋哲元,牛吧,喜峰口,大刀片子砍小鬼子,滾瓜切菜的,到了,還是扛不住小鬼子的飛機大炮,把北平的老少爺們丟了,自己跑了。”旁邊的一個帶著瓜皮帽皮襖的老爺子就接上口了。
“我說桂爺,您這是那年頭的事了,現在風水輪流轉了,這下岡村那老丫挺的該愁了,這正合了馬連良那出戏,”另一個穿著棉袍的中年就接上了,看得出來,他們彼此很熟,經常在一塊嘮嗑。
“喲呵,喲呵,幾天不見,幾天不見,感情您常五爺還看上戲了。”桂爺顯然對常五爺吹牛不滿,一臉鄙夷:“您有多少年沒去北平了?還馬先生的戲您有明天的糧食嗎?還看戲呢。”
“桂爺,您別小瞧人,明天的糧食咱有,**發了賑濟糧,咱領了的。”常五爺將碗放下,揚臉說道:“七年,咱沒進北平,這不假,這不是咱不願給小鬼子鞠躬嗎,小鬼子這丫挺的,過一次城門,還要老子給他鞠躬,他也不打量下,他祖上那祖墳修對了沒。”
“我說常五爺,您要臉不要臉,您還要領賑濟糧,您知道這賑濟糧是怎來的?”桂爺的鄙夷更重了,將筷子放下,瞪著常五爺罵道:“是從廣東廣西四川運來的,是大後方百姓節衣縮食省下來的,您知道就這北平天津有多少難民要糧食嗎?上千萬,這得多少糧食?我家住的那些軍爺,現在都一天兩頓,說是省下糧食救濟難民。他們是什麼人,英雄您還好意思要賑濟糧?這麼多年,咱怎麼就認識了你這麼個不要臉的東西。”
莊繼華大張旗鼓宣傳救濟難民,而且絲毫不隱瞞,將整個戰區面臨的情況在報上詳細列出,所以即便普通市民也知道,華北缺糧非常嚴重,好些家裡過得去的便自動放棄領賑濟糧的機會,或少領些。
常五爺臉一紅,有些急了:“我說桂爺,我家雖比不上您出身皇族,可咱常五爺也是通州有頭有臉的人,我那孫子吵著要吃白麵,這才要了點,家裡全是混合面,丫挺的小鬼子,混合面吃得爺連屎都拉不出來。好歹總算見著正經糧食了。”
“我說桂爺,您家裡那位皇帝,龍庭恐怕又坐不穩了吧。”老闆笑著插話道。
韋伯聽出來了,這位桂爺恐怕是前清皇族,和滿洲國的溥儀沾親帶故,他倒很有興趣,這位桂爺怎麼沒去滿洲,投奔溥儀去。
桂爺臉一沉:“咱愛新覺羅沒出過這種認賊作父的東西,啥玩意,還皇帝,不就是一兒皇帝嗎,龍庭倒了也好,要內務府宗正還在,爺就將他從愛新覺羅族譜上趕出去。想當年,我康熙爺乾隆爺………。”
“得了,得了,”常五爺總算抓住機會了,立刻打斷桂爺:“這才是那輩子的事,還康熙爺乾隆爺,幾百年前的事,還搬這來,要說還是說現在,蔣委員長,莊司令,當今武聖,百戰百勝,您看看,從南京到今,攻無不取,戰無不勝,岡村這老小子,這下成了甕中之鱉了。”
韋伯聽著禁不住樂了,他放棄了與豆汁的搏鬥,轉而插話道:“那是,岡村這會恐怕正後悔著呢,要是早點走,就不會成為那隻螃蟹了。”
“哈哈哈,”桂爺和常五爺幾乎同時笑起來,連老闆也笑起來了,他們好像並不怕韋伯和查爾斯,桂爺笑道:“這鱉是鱉,蟹是蟹,二者不可混為一談,鱉又稱王八,只能在地上爬行,一般是老婆偷人才稱王八;蟹則是螃蟹,橫行霸道,霸氣十足,不可同日而語,不可同日而語”
當桂爺說道老婆偷人時,查爾斯噗,一口豆汁噴到地上,韋伯楞了下也哈哈大笑,正在這時,一個報童沿街叫道:“看報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