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喜慶。
對戰局變換最為敏感的是新聞記者,但大多數記。者的嗅覺停留在五戰區,對一戰區的聯絡卻只有少數敏銳的記者才有,韋伯和羅根顯然是這少數人中的兩個。
羅根是半個月前到達徐州的,此前他去了趟日本,。錯過了徐州之戰,這一回來就馬不停蹄的趕到徐州,與查爾斯會和,組成了泰晤士報的徐州戰地記者站。
“韋伯,他們肯定在隱瞞什麼,”同行是冤家,但對少。數聰明的記者來說卻是相反,羅根顯然是這樣的人:“戰區司令部的空氣異常。”
韋伯輕輕攪動。手中的小勺,目光看著遙遠的西北方,彷彿要看透被其掩蓋的真面目,他同意羅根的判斷,但他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與“釋出廳”裡的中國同行的樂觀情緒相反,他不認為目前的戰況對中國有利。雖然五戰區釋出的戰況依舊那麼令人鼓舞,可東線和南線的中國軍隊在步步後退,連續幾天,鄄城方向沒有報告重大變化,說明本間頂住了中國軍隊的攻勢,如果反擊被頂住,那麼徐州的情況就變得非常糟糕。他很想去菏澤,可戰區司令部又採取了上次南線的辦法,禁止任何人去哪。
韋伯忽然看見葉絮菲在大廳門口與一個軍官吻別,這個動作在保守的中國很大膽,韋伯在心裡微微一笑,他很理解這種事情,記者的職業特徵讓他們很容易遇上一些出色的人物,也很容易陷入感情上的糾葛。
葉絮菲送走徐昌明後,正準備上樓,忽然看見韋伯和羅根在“釋出廳”,遲疑一下,便轉身向他們走來。
笑盈盈的與韋伯羅根兩人打過招呼後,葉絮菲坐在兩人旁邊,這幾個外國記者與葉絮菲梅悠蘭幾人構成一個奇怪的小圈子,這個小圈子的能力很強,別人拿不到的採訪證他們能拿到,別人得不到的訊息,他們能得到,很多記者想進入這個小圈子卻不得其法。
“mi葉,看你興奮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線索?”羅根打趣道。
葉絮菲臉上微微一紅,心裡暗罵,卻又點點頭,輕輕嘆口氣:“是有個東西,還沒宣佈,泰安失守了,孫連仲退守大汶河以南,張自忠退守新泰,湯恩伯也放棄了莒縣,唯一的好訊息恐怕是孫立人還在臨沭堅守,總的來說,我軍在東線後撤了五十到八十里,戰局不容樂觀。”
葉絮菲說到這裡,目光向那邊正興高采烈談論菏澤反擊的記者們瞟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輕蔑。
“看來我的預感是正確的,戰局正向對中國不利的方向發展。”羅根點燃一個香菸後緩緩輕輕吸了一口,煙霧隨著他的話向外竄:“南線有什麼變化嗎?”
“有,”葉絮菲今天很大方,把從徐昌明那裡得到的訊息一股腦透露出來:“日軍新增的兩個師團到達前線,澥河防線被全面突破,我軍退守澮河北岸。另外還有一件事,江蘇保安旅在盱眙附近與新四軍的一支游擊隊發生交火,保安旅下屬一團被擊潰。莊司令恐怕又要頭痛了。”
莊繼華對共c黨的曖昧在戰區內有目共睹,上次關麟徵和湯恩伯被處置就是證明,戰局如此緊張的情況下,又發生這樣的事,恐怕不僅僅是頭痛的問題了,而且上次是佔了便宜,這次是吃了虧,惱怒的恐怕不僅僅是莊繼華,甚至還有武漢的蔣介石。
韋伯楞了下:“盱眙附近?新四軍怎麼到了那裡?”
“誰知道呢?”葉絮菲搖頭說:“他們總是亂跑,那裡空虛就去那裡,打的旗號卻是抗日。”
“可盱眙沒有日軍啊。”韋伯說。
葉絮菲微微點頭,國共兩黨出現糾紛是日本人願意看到的,這還不夠,全面打起來最好。
“菏澤方向呢?”韋伯想想後,感到是條新聞線索,可以去採訪下,但目前不是最關緊要的,最緊要的還是菏澤。
“這個我也不清楚了。”葉絮菲很遺憾,徐昌明從南線回來,對南線和東線的情況比較瞭解,但對菏澤方向不是很瞭解,那裡由王庚親自掌控。
韋伯和羅根同時露出遺憾的神情,葉絮菲說了半天,對他們而言有價值的線索只有盱眙的訊息,其他的明天大家都會知道,韋伯現在感興趣的是為何徐州依然如此平靜,難道又是一場南京式的撤退。
葉絮菲沒有全部透露她獲得的訊息,中國軍隊有撤退的打算,徐昌明透露徐州附近的物質開始逐步向西搬遷,不過幅度不大,但這已經足夠了,說明莊繼華開始採取預防措施,獲勝的信心已經開始動搖。她忽然想到,東線的撤退是不是莊繼華有意安排的呢?這個問題一經產生,立刻像毒蛇一樣撕咬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