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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部分

曾仲鳴穿了身灰色西裝,進屋後很隨意的將外套脫下來,隨手搭在衣架上,然後站在風扇前,憤憤不平的罵道:“這鬼天氣,原以為南京已經夠熱的了,沒想到重慶還熱,連風都是熱的。”

“是呀,南京這個時候應該比較涼爽了,”白斯同順著他的話說道。

兩人無聊的聊了幾句天氣後,曾仲鳴才說:“武漢有什麼新訊息嗎?”

白斯同楞了下,沒想到曾仲鳴會問這個,他想了想說:“除了華北外,其他訊息沒什麼,其事就算華北,訊息也不太準確,倒是高宗武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曾仲鳴瞧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而是又問道:“老蔣不知打的什麼主意,把你這位外交才子派到西南行營來。”

白斯同苦笑下:“誰知道呢?到成都就明白了。陳主任還在成都吧?”

“當然,他是四川省黨部主任,不在成都在那?”曾仲鳴還是感到熱,鬆開了領帶,順手還解開兩顆釦子。

“仲鳴兄,高宗武他們那的情況如何了?”白斯同忽然想起了,從皮包內拿出一袋茶葉:“這是給你帶的,武夷山的大紅袍,就先嚐了。”

說完就拿杯子,準備泡茶,曾仲鳴迅速轉身。搶過茶葉,嘴裡不停的嘀咕:“你這人,真是暴殄天物,大紅袍不是這樣泡的。”

白斯同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曾仲鳴閉上眼睛小心的聞了聞,很舒心的長長出口氣:“香,好長時間沒聞到這樣純正的香味了。多謝了,斯同兄。”

白斯同搖搖頭,給他倒了杯白開水,放在茶几上,然後坐到沙發,曾仲鳴也坐到他旁邊,白斯同遞給他一支雪茄,曾仲鳴接過來點上後美美的吸了口。

“曾兄,高宗武他們談出的結果是什麼?”白斯同平靜的說。

“沒有,什麼都沒有。”曾仲鳴嘆口氣:“他們在上海整整待了兩個月,日本人沒舉行一次正式會談。”

白斯同目光一轉就問:“看來他們是打算在佔領武漢後才開始談判,這樣看來的話,他們的要價肯定不低。”

曾仲鳴伸出大拇指:“斯同兄高明,高宗武他們在那待了幾個月才想明白,你一下就明白了,佩服,佩服。”

白斯同輕輕搖頭慨嘆道:“曾兄過獎了,要沒有他們在那的幾個月,我也看不出,現在這個狀況誰都明白。”

曾仲鳴微微一笑,今天他是帶著汪精衛的命令來的,其實嚴格的說是陳璧君的命令,周佛海來信說白斯同對和談的態度可能有變,汪精衛得知後有些傷心,白斯同是在廣州時就在他身邊,居然也無法理解他,這讓他忍不住有些懷疑,和談這條路是不是走錯了。

陳璧君卻忍不住大怒,安下心等白斯同來府上時要好好教訓他一下,可左等沒來右等也沒來,忍不住派曾仲鳴過來看看。是不是現在就要與汪精衛分道揚鑣。

可現在曾仲鳴發現白斯同不像周佛海說的那樣,更多的象陳公博的狀態,不贊成和談,又不想與汪精衛分開,對和談採取不聞不問的態度,甚至還會勸諫阻止。

“仲鳴兄,這些天我反覆思考,見到先生該說什麼。”白斯同決定把話就這樣挑明,他實在沒信心說服汪精衛,或者說服陳璧君,乾脆就在這裡挑明。

曾仲鳴心裡明白,他雙目凝視著白斯同:“思同兄,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可以當著先生的面說嘛。”

白斯同苦笑下:“先生始終是我最佩服的人,可我無法贊成先生現在的行動,這會毀了先生的,仲鳴兄,秦檜是前車之鑑,千百年之後依然沒能翻身。”

曾仲鳴嘆口氣,輕輕搖頭:“思同兄,要是先生堅持,你是不是就要與先生分道揚鑣?”

兩人間的氣氛已經有些尷尬了,白斯同有些傷心的說:“我不會和先生分道揚鑣,但我會勸阻先生,可我又知道夫人很難勸阻,我不知道該怎麼才能勸阻先生。”

“思同!”曾仲鳴站起來:“先生這是抱定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決心,以粉身碎骨之心消泯戰禍,為國家民族犧牲,戰爭已經持續兩年了,民眾承受了慘重的犧牲,如果能儘早免除這樣的犧牲。”

白斯同在心裡嘆口氣,曾仲鳴這個態度在他意料之中,汪精衛看來是下決心要走這條路了,可這條路是條死路。

戰爭很可能在未來幾年將擴大,蘇德條約就已經顯示了這種跡象,依照他的瞭解,德國和英國都不會在波蘭問題讓步,歐戰一觸即發,歐洲一旦爆發戰爭,日本南下的可能性勢必大增,一旦南下,美國就將捲入戰爭的可能性也隨之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