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敵人蹤跡全無,因此部隊的進軍速度很快,只一天時間便在樟樹坪渡過淡水,過河後何應欽的部署就更大膽了,他兵分兩路以一營為前鋒向大拗地攻擊前進,以三營八連向上土壕搜尋前進,這一路以一營營長沈應時指揮,另一路包括二營和三營七連、九連,沿大嶺下、塘尾、嶠攆嶺、企嶺下、向石鼓拗攻擊前進。
第二天中午部隊佔領企嶺,隨後以三營九連為前鋒向石鼓攻擊,四連的任務是向東北方向搜尋前進,終止線為大楊墟。
部隊出發後不久天空淅淅瀝瀝的飄起毛毛細雨,深冬的雨飄在臉上冰涼冰涼的,然而對於正在行軍的戰士來說,這樣的雨恰到好處。二月時,廣州逐漸已有暖意,並不是江南那樣寒風凜冽,在這樣的雨中行軍可以品味到一絲清新,一絲涼意,正好可以洗刷身體的疲憊。
雨漸漸增大,道路變得泥濘,清新和品位消失了,煩躁悄悄在隊伍中誕生,但誰也沒開口,因為蔣先雲不但與他們同樣在行軍,身上還多了兩支步槍。
聽了王家修的話後,蔣先雲抬頭看看天,天空依舊陰晦,蔣先雲搖搖頭說:“不行,野外休息,讓冷風一吹,得病倒一大半,到前面找個村子再休息。”
王家修一想覺得是這個理,正要說話,卻聽蔣先雲又說道:“告訴同志們,加快速度,我們還沒有到達團部指定的位置。”
“好。”王家修答道。
前面的村子似乎很遙遠,天已經完全黑了,四連還沒找到一個可以休息大的地方,蔣先雲很是納悶,便快步感到前面,一排長王公亮已經摔了幾個跟斗了,身上滿是泥漿,他也納悶,怎麼這一路村子就不見了,按照地圖上的標註,至少應該有兩個村子,他們在地圖上找來找去,就不能確認自己在什麼地方,蔣先雲只好依靠感覺了。
昏昏諤諤的走了半個小時,四連的人終於確定自己迷路了,傳說解決這個的問題方法是依靠指南針或者指北針,抱歉蘇俄還沒有運來,所以蔣先雲同志沒有;其次是看星星,天上的北斗星總是在北面的,可惜今天北斗星君休假沒出來溜達。
幾個軍官聚在一齊商量了會,二排長李仙洲是山東人,北方人方向感要強很多,他堅定的指著左前方說那個方向是北面,蔣先雲是湖南人,王家修是安徽人,王公亮是四川人,北方人就是抱團,王家修(以長江為界)和李仙洲指的方向是一樣的。
順著李仙洲的方向又走了兩個小時,這下誰都知道不對了,部隊又累又冷又餓,只好就在雨地裡休息,做飯就沒辦法了。
休息一會後,雨停了,風打在身上更冷了,蔣先雲決定繼續上路,不能再在這裡停留了。於是四連緩滿的,跌跌撞撞的走了約四五里,“有燈光。”一個士兵叫起來,“那兒,那兒”,周圍幾個士兵忙問。
“那兒。”士兵用手指著對面,眾人看看,沒有發現任何光亮,當士兵堅持認為有,蔣先雲決定試試,他讓李仙洲帶兩個去看看,過了會,李仙洲高興地跑回說,是有個村子。
眾人發出一陣輕微的歡呼聲,蔣先雲定定神沒有馬上釋出命令,他問李仙洲村裡有沒有敵情,李仙洲一愣,尷尬的說沒看見村口有哨兵,蔣先雲無奈的搖搖頭,然後把三個排長叫過來,蔣先雲對排長們再次強調群眾紀律,進村後保持安靜嚴禁大聲喧譁以防驚嚇群眾同時也防止敵情;如果群眾不准我們進屋,絕對禁止強行進屋;非經百姓同意絕對禁止拿老百姓的東西生火取暖;最後他嚴厲的說如有違反將按照軍紀嚴懲。他告訴排長們,要向士兵講清楚,我們是革命軍不是軍閥的部隊,如果連這點苦都受不了,何來革命。
村子裡靜悄悄的,四連靠近村子時,村口的狗發出一陣亂吼,他們也沒在意,在村口時四連停下來了。
住在村口的夏伯聽見村裡狗的叫聲有些緊張,他摸索著點燃油燈,床上的老伴也被驚醒,睡眼朦朧的嘟囔道什麼事,夏伯也不答話,提起燈開啟房門,走到院子裡,就聽見外面在叫。
“老伯,老伯。”院門外有人叫他。
“誰呀?”夏伯舉起手裡的燈往外看。
“老伯,別害怕,開開門,我們決不多耽誤。”蔣先雲低聲叫道。
夏伯戰戰兢兢的把門開啟,他知道這門不怎麼結實,擋不住這些人。蔣先雲走進小院,未語先笑:“老伯,別害怕,我們是黃埔校軍,是來打陳炯明的,不會禍害老百姓的。”
夏伯看見一個年青的軍官走進來,當時就有點哆嗦,這個時候來的軍隊,好點的就拿點糧食,搶點東西,差點的要做什麼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