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架起槍,槍口對準上面,烏都爾跟著他的樣子,向山上瞄準。
當槍舉起來後,烏都爾完全平靜下來,透過瞄準鏡的十字,他看到正噴射彈雨的機槍,機槍後面那張猙獰的面孔,“啪!”,機槍手跟前冒起一縷塵土,旁邊的組長低低咒罵聲,烏都爾深吸口氣,繼續瞄準。
“啪!”隨著槍聲,機槍嘎然而止,機槍手仰天栽倒,烏都爾平靜的給槍裝上子彈,然後瞄準了剛端起機槍的副射手,槍聲一響,副射手再度栽倒。
“好槍法!那邊!”旁邊傳來組長的叫好聲,烏都爾眼角一掃,槍口隨即調轉方向,烏都爾又看到一挺正在瘋狂射擊的機槍,烏都爾深吸口氣,瞄準,開槍。
槍聲嘎然而止,組長驚訝的看著烏都爾,他沒想到這個不知道從那跑來的新兵居然有如此準確的槍法,連發三槍居然槍槍不空。
“那邊!”組長自動將自己降低為烏都爾的觀察員,為烏都爾尋找目標,烏都爾越打越有信心,就感到這與在密令中打山雞狐狸沒有絲毫區別,山雞受到驚嚇就要亂蹦,狐狸則是縮回草叢中,可只要有足夠的耐心和誘餌,還是要從草叢中出來,那時候機會就來了。
槍聲織烈,隊伍迅速湧上山頭,組長跳起來向山上衝上去,烏都爾也爬起來向山上奔跑,快到山頭時,他忽然看見那個軍官,軍官手裡端著三九式步槍,槍口抵在地上,撐住了整個身體,胸口的血還在滴答滴答向下淌,將面前的土地染紅。
根本來不及想,後面的人群又湧上來,烏都爾衝進陣地,陣地上到處都在混戰,士兵們扭打在一起,烏都爾站在那愣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他的槍上沒有刺刀,以往與野獸近身搏鬥都是用砍刀,可砍刀在入伍時丟在家了。
十幾個士兵從他身邊衝過去,其中有幾個剛才還在他身邊架迫擊炮,此刻他們扔下迫擊炮就這樣赤手空拳衝進人群。烏都爾熱血沸騰,大吼一聲衝進人群中。
李明駿在山下看到部隊衝上山頭,興奮的一揮拳頭,大聲命令後續部隊立刻上去接應。山頭的肉搏還在繼續,到處響起沉重的呼吸,和短促的慘叫。
烏都爾抱著個日本士兵在地上翻滾,這個日本士兵足足比他矮了個頭,可讓他意外的是,這個小個子鬼子很靈活,手上力量不小,他幾次將他壓在身下都給他掙脫出來。
嘴裡撥出的熱氣噴在臉上,溼轟轟的,這張臉並不年青,頜下稀疏的長著短短的鬍子,眼中有種野獸臨死前的恐懼和緊張。烏都爾再次挺腰將他壓在下面,鬼子拼命掙扎,烏都爾揮拳猛擊,小鬼子頭一歪,拳頭打在地上,拳頭上傳來劇痛,摁住小鬼子的手稍稍鬆勁,小鬼子猛地一翻身,將他掀倒一邊。
然後猛地撲到他身上,雙手死死卡住他的喉嚨,烏都爾大急揮拳猛擊他的肋部,可小鬼子絲毫不動,兩眼死盯著他,臉上的猙獰越來越重,烏都爾感到呼吸越來越緊,肺部的空氣越來越少,腦袋開始變得有些眩暈,小鬼子的面容越來越模糊,慌亂中他伸手死死掐住鬼子的臉,另一支手則奮力去扳小鬼子的手,可這時候他就感到這雙手就像鋼鐵,他的手卻象松鼠的尾巴那樣軟弱。
脖子上的手越來越用力,肺部的空氣好像被抽空了,烏都爾都快感到絕望了,他感到自己的喉嚨再也承受不起那股力量,就在這時,那雙手突然軟了,新鮮空氣透過口腔鼻孔大量湧進快枯竭的肺部。
當神智漸漸恢復後,烏都爾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小鬼子的頭就歪在他的肩膀上,頭上冒出的鮮血浸進了他本就骯髒的軍裝,不知道是那個過路的同袍在他頭上狠狠的來了一下,給他頭上開了個大洞。
“進入陣地!進入陣地!”
烏都爾搖晃著還有些暈沉的腦袋,伸手去抓槍卻抓了個空,他將身上的屍體掀開,爬起來,四下裡目光所及之處到處是屍體,彈坑裡,戰壕裡,樹叢中,到處是倒臥的屍體。
尖銳的嘯聲從天而降,烏都爾卻好像沒聽見,一道身影將他撞進彈坑裡,爆炸就在不遠處響起,強烈的氣浪從頭上刮過,烏都爾扭頭看那個救了他一命的卻是組長。
“瞎嘀咕啥!”組長顯然很生氣,可沒等他說下去,嘯聲接二連三響起,爆炸聲此起彼伏,泥塊從半空中落下。
組長拍拍他的肩頭,示意讓烏都爾緊跟著他,然後一躍而起,跳進剛剛炸出的彈坑中,烏都爾雖然不明白,但還是同樣躍進這個彈坑中。
“小子,槍打得不錯,你在那接受的新兵訓練,以前怎麼沒見過你?”組長抽空問道。
“剛當兵,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