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麼知道的?”看郝九霄的反應,她相信除了郝千辰之外,郝九霄也已經有所察覺。
“你的琴呢?”郝千辰不答反問,視線淡淡往下,像是想要嘆息。他終究未能肯定,即便是此刻,他都不能肯定,不願肯定。
雲卿若真是那裡派來的……
衣袖下的手緩緩握緊,郝千辰長吸一口氣,郝九霄倒沒有留意,不帶一絲溫度的話音響起,“你幾次三番挑起爭端,為何?”
當初好牽扯就懷疑過雲卿出現的時機,後來沒有再問她,可只要細細觀察便能發現,雲卿時常在不經意間以她的態度和言辭來挑唆,有意無意間總是在他們面前出現。
武林大會,火雷山莊,然後是這裡,玉田山。
當然,這不全是他們懷疑她的原因。
“你的琴呢?”郝千辰繼續問,他說話向來溫和,眼神也很平淡這時候卻變得像一棵針,針尖就對著雲腳,刺進她眼裡。
唇上的血跡順著齒印流下,雲卿張了張口,半是驚訝半是不信,“只是因為我的琴?”
“你如此確定靈犀冰蟬不在這裡,為何?”郝九霄的心神多半都在郝千辰身上,但他沒有忽略雲卿的異樣,自從在這座巡天塔裡看見她,她的言行舉止,許多地方都引人猜疑。
“所以,你們只是懷疑?原來並不確定?”雲卿的嘴角還有血,但她看起來還是那麼美,美的出塵飄渺,嬌柔而空靈,輕輕一笑,她抹去唇邊的血,“與其猜疑我,不如想想如何脫身,我是知道一些關於玉田山的事,但我可以保證,我無心害人。”
雲卿確實沒有害過人,在火雷山莊裡還是她拿出琴中劍砍了鐵柵才讓眾人脫困,巡天塔上遇到機關,她也沒做什麼引人猜疑的事,除了她有意留在外面的琴。
萬明溪為了奪寶與雲卿交過手,對她的幻想早已破滅,知道她來歷有異連忙退開幾步,在那麼多鎧甲的包圍下,他無比恐慌,連他親爹萬謙重都沒有來得及去理會,“真正的寶藏是那些東西?什麼意思?她究竟是什麼人?我們該如何出去,檀伊公子?”
萬明溪的態度愈加恭敬,口中發問,以前敢稱兄道弟,這時候一反常態,他清楚知道,在這個地方,要想脫困,光憑他一個人不可能的,要想拿著寶貝平平安安的出去,還得靠別人。
沒有答話,郝千辰似乎不愈多言,識破雲卿有異,他卻並不顯得愉悅,反而有些心事重重。
現在洞裡還剩下六人,花南隱,萬明溪,萬謙重,雲卿,郝千辰與郝九霄,在陣心附近還有丁峰的屍體,萬謙重失去一臂,體力不支,臉色慘白透青,倒在地上閉著眼,若非還在喘氣,看起來和死人差不多。
洞中,十多口箱子裝著金燦燦的黃金,另外幾個箱子被踢翻在地,無數寶物在地上堆積,他們這幾個人困在這裡,面對周遭密密麻麻的戰鎧,郝千辰的目光每次掠過它們,眸色就會深沉一分。
“我們不一定會困死在這裡,當初興建這些機關的工匠也許已經被殺,但溫鐵羽處事謹慎,將這麼多東西放置在這裡一定不放心不看一眼就走,此處被封,應該有從內部開啟的機關,這樣他才能出去,才能在需要之時運出這些東西。”
聽郝千辰慢慢說來,萬明謙眼前似乎看到希望,“那我們怎麼把這些東西運出去?”環顧四周,他又覺得奇怪,“溫鐵羽既然收集了這麼多寶貝,為什麼自己不用?”
“這些兵刃和戰鎧,所有的黃金,這麼多機關看守……全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重見天日,回到它們本身該在的地方。”郝千辰俯身,他的衣袖拂過,一塊金錠被拋到地上,他的話音更沉,“這底下有官府的印,這是國庫的庫銀。”
“國庫?”萬明溪怔住了,萬謙重倒在地上,閉上雙眼微不可覺的動了動。
雲卿在旁不發一語,聽他一直說下去,臉上漸漸顯出驚容。從郝千辰問她是否受人指使現身江湖的時候,她就該知道,任何關於郝千辰的傳聞都不誇張,任何讚譽的話都不過分。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我怎麼沒發覺。”花南隱撿起那錠黃金,確實見到底下有個方印,“順德府造”幾個字,明明白白告訴他們,這確實是皇銀。
“那個龍頭。”郝千辰回答,他清楚的記得在塔樓二層遇到機關之時,冒出的是一個龍頭,金黃色的龍頭,“哪個江湖人敢將龍頭做入機關裡?別人可能不在乎,溫鐵羽出神翰林,曾經為官,只有他,絕無可能這麼做 ,除非出自皇家的授意。”
從那時起他就懷疑,這筆所謂寶藏是不是官府削弱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