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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那種人死了就死了,少爺管他後來如何了,現在想到他的那個樣子,我都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呢。”小竹身上抖了抖,他還記得那個怪人的模樣和眼神。

赫千辰卻似沒有他這樣的感覺,緩緩說道:“他生來與人不同,必定受到他人眼神歧視惡語相加,自小便自卑自恨,時日久了難免會心懷怨毒不甘,多年過去,才會積累這麼多的怨恨毒念……他認定世人都看他不起,即便有人對他好,便連他自己都不信那人是真的好,而別人若有一絲怠慢了他,他就認定是因為他生的古怪,所以才會成了今日這般,心心念念全是恨,是怨,作出這樣的事來。”

看著自己的手,他徐徐的說,淡淡的語聲在房裡飄散,不帶憐憫也沒有其他什麼情緒,看來並不是要小竹改變想法,可小竹聽他這麼說了,卻漸漸湧上一股內疚,“原來,我和那些人一樣……”

小竹還小,才十多歲,習慣了江湖事,卻都只當是故事那樣來聽,看到那怪人被挖心,也只當是看戲一樣,他沒有那種真實感,更不會往深處想,此時聽到赫千辰的話,不知怎的忽然覺出一股惆悵來,彷彿說話的人曾經受過一樣的苦,感受過一樣的痛。

可少爺分明一直在千機閣,聽說前任的老閣主對少爺也很好。小竹不懂,便也不再去想,他只是忽然明白,那個怪人並不是生來就那麼壞,“這麼說,是其他人錯了,不該以貌取人,如果不是這樣,他也許就不會做出這件事,想害死那麼多人。”

“他人沒有錯,他們只是害怕和他們不同的人,不喜歡有人生來就古怪,怎麼對待討厭的事物,是他們的自由。”赫千辰望著窗外,這段話說的聽來也很是有理,小竹又疑惑了,“那……難道是那個怪人錯了,是他生來和人不同……”

“他也沒錯。”生來如何,誰又能自己決定……

目光投向窗外,這一刻赫千辰的話很淡,很輕,彷彿整個人都要隨風飄了去,小竹在他身後,分外不解,他不知為什麼少爺這次出門,好像有特別多的感慨,不會是因為閣老三番四次要少爺娶親,少爺又見了別人成親出事,才這樣了吧?要不然,難道還是因為血魔醫?

血魔醫?!小竹驚訝的看著鏡子,房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錦衣黑髮,俊美邪異的不似真人,可再濃烈的妖色也壓不住那一身冷意冰寒,就站在他們身後,看來已經許久了。

赫千辰原本看著窗外,心裡想著事,就沒有留意到有人進來,聽到小竹的抽氣聲,回頭便看到赫九霄,從他的臉上是看不出其他來的,站在那裡也不知多久,聽到多少他的話。

“赫谷主有事?”讓小竹去沏茶,他起身招呼。

“我來看你。”說著不知算不算關心的話,赫九霄臉上的神情卻沒有半分改變,就像在說今天的天氣。

“我很好。”赫千辰淡笑著回答,然後說道:“聽說要見到血魔醫其他表情,除非是想死的時候,人說血魔醫的笑就如幽冥勾魂,見到他笑的人必定會死。”不知道他是因為要殺人才笑,還是因為有人見了他的笑他才殺人。

赫九霄坐下,不置可否的臉色,對他這番說辭沒有反應,別人怎麼說,似乎從不介意。

方才他聽見赫千辰說的那些話,關於毒人心,關於那個死人,知道檀伊公子就是赫千辰,他也就知道檀伊公子好潔這種說法的由來,如今在世上,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好潔的原因。

小竹走進來,沏好了茶,擺在赫千辰手邊的還是他自己帶來的茶具,給赫九霄用的是秦戰準備的紫砂杯,看了一眼對坐的兩人,又去捧出了洗好的衣物,準備還給他。

“下去。”赫九霄忽然開口,沒去看擺在手邊的衣衫,那態度儼然便是此地的主人,好似他說的必定要遵從,不可違逆。

赫千辰看了他一眼,對小竹點頭,即便再怎不麼不甘願,白衣小童也只能退下去了。

兩個人對坐著,沒有說話,靜默無聲,長長久久的靜默裡,彷彿他們兄弟二人沒有分別過,看到面前的人,他們都會想起過去,兒時的記憶,有時並不是那麼容易忘記,尤其,當那段記憶與眾不同,充滿著難以磨滅的印記的時候。

“看到你還活著,我很高興。”說話的是赫九霄,他說著這句話,臉上卻無論如何看不出高興的表情來,尋不到喜悅之色,那雙妖邪似的眼注視赫千辰,眼底還是寒意,但用小竹的話來說,又和對著別人的寒意有所不同,赫千辰看的出其中的血。

那雙結了冰寒的眼眸底下,其實全是翻騰的血煞之氣,就像他們的爹一樣,“我也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