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辰。”赫九霄抓住他過度用力的手,赫千辰這才發覺,緩緩鬆開手,與他的掌心交疊,“我沒事。”他看著前方,回答的非常的平靜,沒有半點遲疑。
赫九霄握著他的手一直沒有放開,馬車在路上疾馳,赦己和賀思茵不斷策馬才能跟上,了塵師太接下來會怎麼做,莫智莫絕是否被她遣去查訪什麼事,霧色刀是不是又落在殺了無yue門少門主的人手上?所有的這些事,彷彿全都淹沒在車輪滾滾的煙塵之下,無人理會。
那封從千機閣傳來的急信上只寫了寥寥數語。
南無之下二十三人,在受處決之時發生意外,二十三人全數逃脫。
赫九霄沒有看到紙箋上的字,它始終在赫千辰的手裡,被捏做一團,但從赫千辰的臉上他能看到答案。
世上有多少事能讓檀伊公子看重?第一為赫九霄,第二為千機閣。赫九霄在他身邊,而他們正趕回千機閣。
千機閣和任何時候相比,沒有改變,依然井然有序,門前自有人迎接到訪的客人,也有人負責解決一些麻煩,大多數情況下,有人上門找麻煩不會驚動赫千辰,但這一次的事卻出在千機閣之內,出在南無。
那二十三個人在被處決之時突然聯手抵抗,下手的人一個遲疑,他們居然合力將人放倒,突圍而去。要知道這二十三人都是南無裡的高手,他們未必有精妙絕倫的招式,但身為殺手,他們出手極快,且異常準確,動手之間毫無聲息,聯手一擊。
那一瞬間的威力,任何一個頂尖高手都要全力應對才能全身而退,何況千機閣裡負責處刑的人只是普通的高手。
這件事沒有放到議事堂上去說,這畢竟是一道密令,紫焰站在赫千辰的書房裡,將經過說了一遍,房裡還有赫九霄,而赦己和賀思茵守在門前,有任何人求見,都會攔下。
“閣主,那二十三人逃離南無,若是將此事宣揚於江湖,將會對千機閣大為不利。”紫焰將前前後後的經過說完之後,面露憂色,眼神有意無意的看向赫九霄,有著些許不贊同。
赫九霄不該在這裡,但赫千辰攔不住他,這時候也無心說服他離開,赫九霄知道千機閣有了麻煩,那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走的。
“就算不傳言江湖,把此事告訴南無的其他人,結果也是一樣。”聽完紫焰的敘述,赫千辰的表情略有沉重,但他的目光依舊清澈,“你可查過,他們為何會在突然間聯手?”
“他們早有準備,知道處刑的時間,有人在之前便將此事告訴他們。”冷冷的音調像是寒刃,赫九霄的眼神就如刃鋒,寒鋒冷厲,衝著紫焰而去。
紫焰咬著唇,站的筆直,“血魔醫是說我洩露訊息,有意放他們離開?”唇上的齒印和她的目光一樣深刻,她還是忌憚赫九霄,卻已經敢和他相對,此時,也是不得不和他相對。
房裡的氣氛因為赫九霄的話而沉下,連空氣都像是停止了流動,外面的天已經黑了,赫千辰坐在書案後,瞧了一眼站在視窗的赫九霄,又看向立於房中的紫焰,他斂目片刻,一睜眼,目光犀利,徐徐開口,“處刑之時,為何要同時提出那二十三人?是何人下令?”
紫焰臉色一變,忍住想要倒退的衝動,對上赫千辰那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神,“是我,是紫焰下的令,閣主是否也和血魔醫一樣認為,我是有意這麼做?”
“告訴我,紫焰,是嗎?你是否有意這麼做?”赫千辰問出這句話,就看到紫焰變的悲哀的表情,他嘆息,“你以為我相信他,是因為他是赫九霄,在你和他之間,我選擇相信他的猜測,質疑你的動機。”
“難道不是?”紫焰的臉色發白,言辭卻咄咄,頗有質問之意,赫千辰從椅上站起,直直看著她,沉聲說道:“紫焰,我從未忘記我是千機閣之主。”
這句話像是巨石,激起書房內一室暗湧,沉沉的話音散開,赫千辰卻不容紫焰反應,接著又問道:“可以——處決,卻提出二十三人同時處刑,為何?本是密令,他們卻早有準備,這又是為何?若非有人告知,他們如何提前準備,既然有人告知,這個人又會是誰?紫焰,你能不能告訴我答案?”
站在書案後,他負手皺眉,看起來有些心痛,有些失望,問出的話卻毫不留情,赫九霄目光冷然,紫焰強自鎮定站在他們面前,聽見赫九霄冷冷的話音,“他和我看法相同不是因為輕信於我,而是他也質疑於你,你難道還看不出來?”
這句話就像是利劍穿透胸口,紫焰一震,默然不語。她不回答,這種反應便是預設,預設是她有意放走那些人,赫千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