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白蘭地下肚之後,雅芳的臉變得嫣紅,煞是美麗迷人。
他忍不住定眼望住她。
“天啊,你真美。”他低聲說道。
聞言,雅芳不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可怖的不是因為他說了這些話讓她聽了不舒服,而是他那低沉、出自靈魂深處真誠的聲音,像黑魔法那般帶著一股魔力,讓她打心裡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戰慄。
她認為那是酒精起的作用。
她不敢、也不想去認為,那是因為他的真誠對照著自己的假意,良心的抗議。
身為一個詐騙集團的首領,她的良心?嗯哼,早被狗啃了。
幹這一行之後,她已有好幾年不曾感到良心不安了。沒有五年也有三年,想當一個稱職的惡人,鐵石心腸只是基本配備。
只是,這孫世祈,這吊兒郎當的孫世祈不知怎地竟是這般淺薄,一眼就讓人看穿他骨子裡有著火熱的真誠,而且必要的時候,他一點都不在乎將它表現出來。
其實,這些都是其次。她心裡有些在乎的是,不管怎樣,孫世祈都是個好人。他的生活態度或許散漫些,但他似乎沒有一點壞心眼,最教她心煩的是他總不自覺地給她源源不斷的溫暖。
所以欺騙他,她多少有些猶豫,因為她從來不詐騙好人。
這是原則,雖然她是壞人,可她還是個有原則的人。
不過,事情既已至此,她似乎也沒辦法回頭了。
“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孫世祈笑著問她。
她眼波流轉,睨了他一眼。“想你呀。”
她的話讓他哈哈大笑,俊逸的臉上多了幾分春風。
“這首曲子很適合跳舞,我們跳一曲?”他起身,對她伸出手邀請道。
她把手放在他手上,他寬厚溫暖的手輕輕托住她的手,她感到自在而且全然地放鬆,隨著旋律輕輕舞著,聽著他愉悅地輕輕哼著曲,聞著他身上的淡淡古龍水味道,她享受著被他呵護著跳著舞的快樂,有那麼剎那,她幾乎忘了自己的任務。這是一個危險的前兆,幸而在音樂停止之際,她及時醒來。
她賴在他懷裡沒離開,反而玩著他胸前的紐扣,還不忘撥弄自己的長髮,以撩人的聲音和迷濛的眼神望著他,這是她最在行的,每次不管對哪一型別的男人都奏效。
他低頭望著她,溫柔地問道:“怎麼啦?”
“今晚留下來陪我。”她以低沉沙啞的慵懶聲音命令他。
他的回答是一個最熱烈不過的吻。她張開嘴熱烈迎合著他熾熱的舌,兩隻手邊開啟他胸前的紐扣。孫世祈也沒閒著,他的吻春雨般纏綿地落在她的頸、鎖骨和粉胸,輕易地開啟了她從來不曾被喚醒、深藏在體內的深沉慾望;所以當他滾燙的手解開她最後一縷衣衫時,她忘了那只是在做戲,她忘情地攀著他的頸,因為飢渴,所以熱切地向他索求更多,所以當大門被突然開啟時,她恍惚得無法回過神來。
孫世祈同樣吃驚。
但他匆忙間拿起自己的襯衫蓋住雅芳的身體,此時,鎂光燈此起彼落地拍下他們兩人在沙發上的照片,不同的是雅芳拿起抱枕擋住自己的臉。
她聽到孫世祈大喝:“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我們是誰?你問邱雅芳啊,我上個禮拜就說過了,她弟弟欠我們的錢,她要敢不還,我一定會每個禮拜來請安,她知道的啊。”一名穿花襯衫白布鞋,滿嘴檳榔的傢伙油腔滑調地說。
孫世祈下意識地擋在雅芳前面,只見她將頭埋在抱枕裡大聲說道:“要還你的錢我早準備好了,說好下禮拜給你的,你憑什麼這樣直接闖進來?!”
“哎呦!我們美麗的邱大姐生氣了喔。要說這個原因嘛,也很簡單啊。第一,我想你,想來看看你,找你說說話,一解我的相思苦。第二,兄弟們要吃飯,我總得安撫安撫,要是我能再次從你的櫻桃小口中聽到你承諾說下個禮拜會付我們錢,大夥兒就能安心嘛。第三,有人告訴我,你那無情無義的弟弟搬走了,我很擔心你也一起搬走,所以趕來顧產,誰知道一不小心破壞了大姐的好興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自責,那個……”
“夠了,你們無非是要錢,邱小姐已經說了,錢我們會給,現在都給我滾吧。”孫世祈說完,臉一橫,冷冷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的態度有種豁然的大器,凜然得讓人不知不覺便照他的意思去做,那六、七個小混混也不例外,一溜煙全離開現場,只剩下帶頭破門而入的中年男子,覺得自己應該表現出大哥的風範,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