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虎正慷慨激昂的臉轉即就低下去。思量著自家主人的心思真是越來越揣摩不明白了,主人前腳還嘆用錢與朝廷換官是歪心邪意,又叱這這女縣令賄賂官員該將其革職。怎麼轉頭就動搖了呢?
“這枚天珠是上品,少說值七八千兩,陸縣令可真是大手筆呢。”孫長遠見主人一直把玩,就小心地附和一句。但話說完之後,孫長遠恍然意識到自己有點多嘴,心噗噗跳得忐忑,擔心被罵。轉即瞧一向冷淡的主人竟面容鬆動,有微笑的趨勢,孫長遠暗暗鬆口氣。
宋言致隨即把珠子遞給了孫長遠,讓他拿著去陸家的當鋪換錢,“淮南那邊有兩個縣遭了水災,把錢送那頭去。”
孫長遠接下後立刻去辦。
一個時辰後,夏綠就接到長樂縣陸家當鋪送來的天珠,很快珠子就被呈送到了陸清清跟前。
陸清清拿天珠對著窗外的太陽照了照,“早知道直接送銀票了,省了這遭麻煩。”
兩日後,裴經武把剛打聽來的訊息回稟給了陸清清。
“拿著從我當鋪換走的六千兩銀子,往淮南受災的兩個縣送了?這宋御史借花獻佛的能耐可比張知府厲害多了。”陸清清感慨道。
“看來還真如知府大人說所言,這宋御史是個清官,咱們不能拿錢賄賂。”裴經武反思。
陸清清看著天珠,默然。
“大人放心,那些樑上君子們說,宋御史還沒有往京城送過信。”裴經武道。
“他答應過了,該是不會,”陸清清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莫名相信才認識幾天的人的話,“不過還是要查一下這個人的軟肋,以後我們吃飯能踏實點。”
“他隨從們都口風嚴,不好查。也沒聽說他有什麼同僚同窗,看性子估計也是不願意交朋友的人。只能等京城那邊的訊息了,大概要一個月左右。”裴經武道。
“姑娘,張二姑娘來找您了。”下人傳話道。
這張二姑娘正是汝寧府知府張永昌的二女兒,年十五,待字閨中。這位主兒可是正經嬌養出來的官家千金,平常最為喜好打扮,也很愛跟她的小姐妹們攀比。以往陸清清常會弄些稀有的玩意兒給她,能讓她在小姐妹圈子裡炫耀很長一段時間。張二姑娘也很喜歡陸清清,但卻只是私下裡喜歡,當著外人面,她還是不情願和商人女出身的做朋友。
而今陸清清做縣令有了官家身份,也算不同了。張二姑娘剛遇了事,實在忍不住,就主動找上門來。
“陸姐姐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到底那裡得罪姐姐了?”張二姑娘一見陸清清,眼睛裡就湧出淚花。
陸清清善解人意地對她微笑,讓張二姑娘坐下來慢慢說。
第7章
張二姑娘生氣地扭頭示意,身後的丫鬟就把個精緻的粉緞盒子拿了出來,放在陸清清跟前的桌上。
陸清清輕輕掃了一眼,就對張二姑娘道:“二胡娘怎麼用上假貨了?”
“假貨?你一眼就看出是假貨?”張二姑娘驚詫道,她可是用了好幾天都沒發現。若非今日在侯爺夫人的壽宴上,她拿出來跟小姐妹們炫耀,被當場揭穿是假的,她到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每天塗得粉都是次等貨,難不得她這兩天感覺自己的臉有些幹還起來痘子,先前還以為是天氣的緣故。
“二姑娘或許看不大出來,但我們內行人一眼就能辨明。且不說裡面,單從盒子就看出來,我只從這盒上包裹的鍛布光澤就能瞧出是假的了。”陸清清笑了笑,“這粉二姑娘必定不是從陸家的水粉鋪裡購買。”
“今天來就為這事找你。以前都說好了的,這最上等的水粉每月都留一盒給我和母親,這個月怎的就沒有了?”
“二姑娘也知道這種叫‘粉面桃花’的粉有多精貴,當然錢對您來說也不值什麼,可要緊的是它東西少,有錢也未必能買得到。一個月就產這麼一斤,又逢淮南那邊連日下雨,裡頭最重要的一味粉料無法採集,只能用以前的存貨,所以在此月產量極少。這在陸家訂貨的有公主、郡主、國公夫人、尚書夫人……哪個是我能得罪起?自然是按照品級高低去送,後面的沒貨了,也都以禮道歉了。”陸清清說罷,又裝作不知道一般,訓斥手下竟然沒有跟張二姑娘去說明和道歉。
“不、不必了!他們來找過我道歉。”張二姑娘臉掛不住了,都知道她的水粉不是從陸家的鋪子裡購買,粉鋪子的掌櫃早就道歉過了。這會兒叫人來,只會損毀她自己的名聲,再落個不講理的潑婦名號,她親事還沒定,以後可真嫁不出去了。
“跟我說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