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恕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但趙唯中還是道:“昨晚鄺局走後,我還是去了公安局。嶽局對唐處印象很好,不肯答應。”
寧恕也是死死盯著趙唯中,但他聽了此話後毫不猶豫地戳穿,“你沒去找嶽局。”
趙唯中道:“你不能因為我沒辦成就誣陷我沒去找。”
寧恕冷冷地道:“還有鄺局!”他說著冷不丁地將檔案袋拿過來,揮著道:“他要是不收,怎麼可能把身份證交給我?你不如告訴我,你玩了個什麼圈套!”
趙唯中大喝一聲:“寧恕,你反了!檔案袋還我,我還得替你收拾爛攤子。”
寧恕鐵青著臉道:“不用麻煩。這些本來花的就是我的錢,我自己去退。你請便,真想不到……”寧恕不停搖頭,“我這麼拼命,你們這麼玩我。走了,幾天的工資打到我賬上。”
趙唯中只好跑出來,一把拉住寧恕,“慢點,錢我立刻給你,包括你買房子的錢和契稅。”
寧恕不知哪來的大力氣,一把掙脫,揮著公文袋開門就走,“我最恨別人抱團玩我。要玩嗎?一起玩,玩到底!”
趙唯中的臉色全變了,知道這一包東西走出門亮到太陽底下,鄺局就洗不清了。他清楚寧恕抱著要死一起死的心。他飛一樣追出去,將寧恕一把抱住,死命往辦公室裡推。“你吞火藥了嗎?火氣這麼大。說得好好的怎麼忽然發脾氣?還是我哪句話得罪?對不起,我年輕氣盛,不會說話,你請原諒。”
寧恕將檔案袋抱在胸前,道:“少來這套。給你條生路,你去找嶽局,帶回好訊息。那麼鄺局這事,我一句不說。”
趙唯中看看寧恕胸前的檔案袋,只得道:“你等著,我讓我媽出馬。嶽局那兒我面子不夠。”
寧恕冷冷地道:“對,你得在這兒盯著我。”
趙唯中只好忍氣吞聲給關進洗手間裡他媽媽打電話。很快,他走出來不快地道:“我媽親自過去。你等著。”
……
寧恕聽了不語,仰臉冷笑,坐到門邊沙發上等待。趙唯中只得在辦公室裡陪坐,看看寧恕的臉色,如坐針氈。
寧宥家裡很快有了人氣。洗衣機正在洗衣間裡轟隆隆滾動著,五穀粥已經飄香,餐桌已經擺上碗筷,拉開遮光簾後陽光從紗幔透過來,亮堂著冷氣適宜的房間。寧宥有些顧此失彼地收拾著,很快見兒子開門進來。她見兒子拎著一隻超市塑膠袋,奇道:“不是鍛鍊去嗎?”
“這麼熱鍛鍊什麼啊。你看我買的牛奶和水果,還有雞蛋。這幾天你很辛苦,得吃得營養點兒。”
寧宥好生感動,這句“這幾天你很辛苦,得吃得營養點兒”是她的口頭禪,想不到被兒子在這兒用上。她衝著兒子笑,但郝聿懷挺不好意思地避開眼睛,掏出一把零鈔,塞進她的包裡,“我擅自拿了你兩張一百塊,零頭和收銀條都給你塞包裡了。”
寧宥拎著塑膠袋進廚房,見雞蛋足足打碎了一半,她不禁悶笑,悄悄將尚且完整的蛋撈出洗淨。她一邊動手做牛奶雞蛋餅,一邊想起小時候見媽媽忙,她總是也這麼不聲不響將家務活做起來,小學二年級是大轉折,她那一年學會燒菜做飯洗衣服打掃甚至縫縫補補,而且事事求全,小心翼翼地做得完美更完美,省得媽媽操心。很快,媽媽也發現她的能幹,以前是她悄悄幫做的家務,後來都是媽媽開口吩咐要她做,知道她只好稍微叮囑一下就能做得好。寧宥看看自己骨節明顯粗大的,與全身風格很不一致的手指,決定不告訴兒子雞蛋該怎麼拎回家,而是將碎蛋偷偷放進櫥櫃裡暫且收著,不讓兒子看見了內疚。即使家庭屢遭變故,她依然試圖一手撐天,不讓兒子過早成熟。
終於坐下吃早飯。郝聿懷大吃媽媽做的牛奶雞蛋餅配醋栗醬,一隻手還拿著一勺粥,隨時等嘴稍微一閒就吃口粥,他百忙中還開心地道:“每天跟田叔叔去飯店吃自助早餐,昨天還帶上寶寶,我和寶寶都吃得特別多,我和寶寶還拍著肚子說比家裡的好吃。其實家裡的也很好吃,就是花色不多,嘿嘿。”他故意做個鬼臉。
“我做的早餐營養豐富,衛生健康。今天例外啦。”
“哈哈,田叔叔問我平時媽媽給我吃什麼,我說你最愛管纖維素攝入,每天抽查全家人大便沒有,大了多少。田叔叔就這樣……”郝聿懷做了個嘔吐的鬼臉。“然後田叔叔就追著問寶寶拉了沒,拉多少,臭不臭,得多吃點菜才行。這下輪到我嘔。你們班同學怎麼都這德性。在公司裡都人五人六的,回到家各種下三路。”
寧宥哭笑不得,“要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