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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持一年半載不虧本,並非是李掌櫃力挽狂瀾,而是二掌櫃寧秋和兩位老裁縫一直苦苦支撐著。寧秋是謝昕璇帶出來的徒弟,原本是謝記衣鋪的繼承人,可惜謝清榮上位後,讓阿諛奉承的李掌櫃成了謝記衣鋪的掌櫃,而兩位老裁縫則被李掌櫃氣走了,在半年前自立了門戶。

蕭晚見到寧秋時,她正在庫房裡整理著衣物。寧秋年約二十五歲,長得高高瘦瘦的,面色微微有些疲憊的蒼白。見到蕭晚時,她既不諂媚,也不卑微,態度恭敬恰到好處,是蕭晚喜歡的豪爽型別。

待到蕭晚問她為何不和裁縫們一起離開時,她面色微微一苦,小聲地說:“謝記衣鋪是師傅和師公一起努力開創的,是他們二十幾年的心血。”

“師傅曾說,衣服是情感的表現。每件衣服,都是本著給每位顧客帶來溫暖和幸福而設計的。可現在師傅當年的設計,已消失在了大街小巷……而她留下的衣鋪,更是被謝清榮和李銳這兩條吸血毒蟲糟蹋得一乾二淨。”

“我不能棄之離去,因為我若跟著走了,就沒人能保護這間衣鋪了。而我在等,等到少爺嫁人那天,或許會有人來保護這間衣鋪和少爺,將那些吞噬謝記衣鋪的毒蟲一一去除!”

小的時候,蕭晚的確喜歡過穿曲裾深衣。不過長大後,她認為曲裾太過妖嬈,不符合她高大上的形象,便再也沒有穿過。如今,聽到寧秋娓娓道來著謝記衣鋪這些年來的心酸與苦楚,蕭晚心中一動,輕輕地開口:“寧秋,從今天起,你就是謝記衣鋪的新掌櫃。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在得知謝初辰嫁給京城第一紈絝時,寧秋只覺得一陣晴天霹靂,心想著這下完了。李銳多會阿諛奉承,討好諂媚,是蕭晚這類紈絝女最喜愛的型別。日後,無論少爺和衣鋪,都無人守護了……

可在聽了蕭晚的計劃後,她卻驚愕地覺得,或許少爺嫁給了一位不得了的妻主。

離開庫房後,蕭晚當眾宣佈寧秋為新一任掌櫃,同時對謝記衣鋪上下進行了整頓和規劃。正在蕭晚和眾人探討著未來計劃時,畫夏蹙著眉走了進來。

“小姐,那李銳帶著一群人跑到門口大吵大鬧,說您這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不分青紅皂白地趕走她,惡意霸佔原是謝家的衣鋪,居心叵測、狼子野心!”如今的畫夏不再是以前討厭蕭晚討厭得要死的桃花,而是超級護主的小跟班。她不開心地揮了揮拳頭,惱怒道:“她在外面惡意敗壞您的名聲,要不要奴婢將她揍一頓?”

蕭晚蹙眉不解。

剛才,李掌櫃明明忌憚她背後蕭家的勢力才慌慌張張地離去,為何現在突然折返敗壞她的名聲?李掌櫃的膽子何時變得這麼大,竟敢和蕭家作對!?

這事有貓膩!

蕭晚臉色沉沉地走出了店鋪。門口早已圍了一群不明真相的百姓。他們望著蕭晚的目光滿是憤怒和不滿,更有人竊竊私語著蕭晚往日的斑斑劣跡。

瞧見蕭晚走出,李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著蕭晚剛才的惡行和霸道,把自己完全說成了被害者的身份,好似蕭晚做了什麼天大的惡事。

蕭晚原本就臭名遠揚,如今被李掌櫃隨意潑個髒水,百姓們深信不疑,認定蕭晚搶佔了謝記衣鋪,運用霸權和暴力趕走了李掌櫃!實在是可惡!

學武一段時間後,蕭晚耳力極佳,倒是將他們憤憤小聲的咒罵聲聽得一清二楚。

蕭晚笑了。她手一伸,止住了因為憤怒想去揍李掌櫃的畫夏,幽幽地走上了前。

“官府判案,都要聽完雙方的說辭,並進行調查取證,才可斷案。各位鄉親只聽了李銳的一面之詞,就斷定是我的不是,未免也太武斷了吧。不知可否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為自己辯解兩句?”

蕭晚朗朗開口,聲音清朗溫和,宛若清泉玲瓏,完全不似曾經的驕縱和狂妄,一口一個本小姐。百姓們憤憤不滿的聲音漸漸平息了下來,似乎很好奇這位驕縱霸道的紈絝女會說出怎樣的理由,又為何態度大變,變得十分和善和親民。

人群中有四五個專門煽動人群起鬨的女子,見百姓們忽然安靜下來,也只好跟著閉上了嘴。

“今日我來謝記衣鋪時,見到李銳正和四名夥計嗑瓜子閒聊,當有客人進店鋪買衣服,她卻因對方衣著破落愛理不理。而我查賬後驚愕地發現,李銳身為謝記衣鋪的掌櫃,竟連最基本的記賬都記不清晰,錯賬壞賬多得數不勝數。而謝家付給李銳的月錢為二十兩銀子,一年半下來,少說有三百七十六兩白銀,可這一年半載,她作為掌櫃,不但沒有提高謝記衣鋪的業績,還使得衣鋪的生意走起了下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