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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全家人圍著她長吁短嘆。最初家人不敢送她上醫院,便從外面買了藥來,進行自我療理。誰知沒有效果,病情也愈加嚴重起來。迫不得已,才慌忙送到醫院。�

鄰居都知道董家的女兒從外面回來後病倒了,發燒,咳嗽,渾身不舒服。在SARS瘋狂肆虐的危險時期,在人們像收看天氣預報那樣定時收看衛生部的疫情報告時期,在全世界都在竭盡全力抗擊SARS的時期,“外面”是一個非常可怕而危險的詞。進出董家的所有親戚,都遭到了四鄰的懷疑,處處躲著,就像躲避瘟疫。市二院發現一名“疑似”病例,整個醫院都被戒嚴隔離。董曉晗就醫的ⅹⅹ附屬醫院,距市二院有二十多公里,但仍有人傳說,董家的女兒已經被確診為“疑似”。�

董曉晗的確在醫院被隔離了兩個星期。一場發燒燒去了幾千塊錢。掛完幾個吊瓶後,董曉晗就恢復了健康。出院後,董曉晗不顧父母的強烈反對,堅決地踏上了返回天晟的列車。董曉潤送她到車站,一直拎著行李把她送到車上,列車要啟動了,董曉潤從兜裡掏出一隻裝著一萬塊錢的紙袋,塞到董曉晗的包裡。董曉潤說:“爸讓我給你的,他特意叮囑我,要我在你上車以後塞到你包裡,就是怕你不接。所以你千萬不要多此一舉再退回來。”�

董曉晗心頭一熱,一股暖流從心底升騰而起。但她還是把錢取了出來,以堅決的態度塞回弟弟懷裡,讓他務必給父母捎回去。她現在已經成了父母的精神重負,還有什麼理由再給他們增加經濟負擔呢?父母都是工薪族,供養弟妹讀書上學,負擔已經非常重了。�

弟弟又堅決地把錢塞進她包裡,他含著淚說:“姐,你若把錢退回,爸心裡會很難過的。全家人都很為你擔心,這點錢你都不拿著,我們都會很難過的。爸說了,你現在遇到了事,少不了要花錢,他和媽媽不知道該怎麼幫助你,只能盡這點心意。你不要讓我們難受好嗎?”

弟弟說完就跑了。望著弟弟的背影,董曉晗的眼淚不禁滾落而出。父親表達他的愛,就是用這樣的方式。自從她長大以後,爸爸便再也沒有擁抱過她,沒有說過多麼多麼愛她的話。可是,他愛她,這千真萬確。�

在天晟的時候,她想念家中的親人。回到家的時候,她又想念天晟。因為天晟有陳峰。在那個城市裡,除了喬煜,陳峰便是惟一讓她感到溫暖的牽掛。當她孤獨地被隔離在病床上時,她心中最想念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陳峰。最渴望見到的人也只有一個,那也是陳峰。她懷念他那溫暖快樂的身影、溫暖明亮的笑容。�

她思念他,想念他,想得欲死。�

有一天清晨,躺在病床上的董曉晗突然聽到喀嗒一聲,門開了。她看見陳峰走進來,腳步很輕,一點聲音都沒有。他站在床前,低頭凝望著她,微笑。他向她伸出手,他拉著她走向一個湖邊,清清的湖水,微波盪漾。然而美景不長,忽然一個大浪打來,兩個人在水中掙扎……她痛苦萬分,掙扎著醒了過來,身邊空空如也,沒有了陳峰的蹤影。這是一個真實的夢。

第十六章�(4)

夢魘,在黎明時分。�

夢魘的滋味痛苦難當。�

董曉晗回到天晟後,換了一個手機號。新號碼網內單向收費,不能增收便要節支,這是經濟學理論。現在,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無計劃地消費,她必須處處節支。�

喬煜帶她簽訂了賣房合同。買主是一對老兩口,想開店做個小生意,一看就是一對老實人。

由於喬煜是透過報紙廣告賣的房子,中介費也省了。以市場現價,這間房子雖然臨街,屬於店面房,但由於地界不好,至多也就值十萬元。以董曉晗的想法,如果能拿到現金,賣個七八萬,也就很理想了。可是喬煜非常精明,她居然給賣了九萬五,這在董曉晗眼裡,無疑是天價,對喬煜自然也感激不已。�

董曉晗問喬煜是如何談成了這個價格的。喬煜說:“這很簡單,我僱了幾個人把房子簡單收拾了一下,粉刷一新,新裝了地磚,再把房子的增值潛力以及種種優勢羅列出來,不由他們不出錢。如果交給中介忽悠忽悠,或許能賣得更高些。”董曉晗道:“你不愧是喬伯父的女兒,天生適合做生意,真應該女承父業,跟著喬伯父在商海里搏一搏。”喬煜笑了笑:“只可惜,我天生對做生意不感冒,要不然,保不準能成就一番事業。”董曉晗要把喬煜裝修房子的錢給她,喬煜堅決拒絕了。她說找朋友給幫的忙,沒花幾個錢,不足掛齒。�

然後,喬煜帶董曉晗來到一個熟悉的住宅小區。魯安集團的家屬小區。小區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