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的開始(3)
搜遍整座歐陽府,都沒能找出一丁點值錢的東西,阿離氣餒了。
晚上的時候,秋伶剛安頓好她,前腳踏出房去,歐陽術後腳就出現了,依舊是一襲白衣,長髮披肩,翩翩冉冉憑空降落在房中間。
剛裝模作樣躺下的阿離正從床上爬起,邊穿鞋,邊磨叨著自己真是粗心大意到家,連個時間地點都沒約好,怎麼跟人私奔去?
眼前有什麼東西閃過,一縷不長腳的飄渺白影凌空而降。
鬼啊!
受到驚嚇的阿離抽口冷氣,下一秒張大嘴要喊人,沒叫成,這鬼特機靈,懂得拿一把紙扇恰恰點在她肩窩的地方。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點啞穴功夫?
說不出話的阿離順著紙扇去看鬼的樣子,面前,鬼化成歐陽術的臉孔,鳳眼如星夜,恆古難醒,與她四目交接時閃過一抹光亮。
“怕我?”鬼問。
呀呀不得了!這鬼厲害,連春風拂臉般的聲音也模仿得微妙微俏。
阿離欽佩,答,“怕鬼。”
答完之後又意外,鬼竟然給她解穴了?
聞言,長相跟歐陽術一模一樣的鬼輕輕笑出聲,薄唇忽如起來染上一抹興味的弧度,“你覺得我像鬼?”
阿離很中肯地評價,“就算是鬼,你也是我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鬼。”他長得好看是事實,但不可忽略的前提是到目前為止她只見過一隻鬼,不過這個前提就她一人知道就好,沒必要告訴鬼知道,聽說有的鬼很善妒的……
“呵呵。”
果然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鬼擺出一付受用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笑的啥,阿離亦跟著呵呵笑。
直到硬邦邦的扇子敲了自己頭顱一下,哎喲,疼!
“滑頭。”鬼含笑嗔她,這廂懲罰完她,那廂又體貼地扶起她,一隻手臂輕輕繞過她肩膀,放在纖細的肩頭上,另一隻手掌撫上她的頭頂,摩挲她腦袋的痛處。
兩人身子貼得很近,“還疼麼?”語氣帶一絲責備。
責備誰?
阿離愣愣的,其實這一下並不疼,只是上午的時候領教過一敲,印象深刻,才會條件反射到剛才那一下上面,她潛意識以為疼,也裝出很疼的樣子,實際上不疼,一點兒也不疼。
曖昧的開始(4)
“準備好了麼?”
阿離維持愣愣的神情。
歐陽術作勢又要敲她,沒敲成,在接近她頭顱的地方猛然收回力道,敲變成溫和地撫摸,“還當我是鬼?”
阿離悻悻然,“知道是你了。”
歐陽術半攬著她不放手,“東西收拾好了嗎?”
阿離在他懷裡轉腦袋,纖指往床上掀開的棉被堆裡一指,就看見兩件被擠得皺巴巴的衣裳散落在阿離剛才躺過的地方。
“就這個?”
阿離很不好意思,誰知道原來歐陽府真的是這麼一窮二白,她搜了整間房子,恨不得連屋頂破碎的瓦片都一起掀了,都沒能找出一丁點值錢的東西來。
唯一能帶走的,就是秋伶送她的兩件穿過的衣裙。
當然,這些話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自己丟臉之餘,又不替別人長臉子,旁邊這位,今晚計劃要跟她私奔的人正是破地方的主人呢。
瞄了眼連續穿了幾天沒見他換過的白衣裳,佩服他不洗不換,還能保持這般光線整潔的外觀之餘,免不得要為二人可預測的將來喊苦,在這裡再不濟好歹頭頂有片瓦遮風擋雨,三餐再清淡也不至於餓到,到了外面,難說了。
再瞄了眼穿白衣裳的歐陽術,細皮嫩膚,皮光肉滑,整個不知愁滋味的小白臉模樣,家庭條件這麼困難,還選擇穿白衣死撐臉,哎,料想是那種心高氣傲吃不了苦的。
這般謹慎的思前想後過後,剛才還興致勃勃的私奔衝勁瞬間降了下來。
“怎麼了?”感覺懷裡佳人情緒變化極端,歐陽術俯首輕聲詢問。
四目交接——
先前還認準是心高氣傲吃不了苦的傢伙形象一下子偉大崇高起來,白衣輕輕,飄逸如雪,眉目含情,被那雙光華四溢的鳳眼脈脈注視著,感覺好比整個世界就是一個無數盞強力霓虹燈照射著的美麗舞臺,而自己就是舞臺上唯一一個演員。
那種惟我獨尊獨一無二的感覺奇妙極了。
原來她的地位可以很高很高,於是,柴米油鹽一邊去,預想未來可能會遇見的困難一下子變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