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真走過那條糞便街,她還能幹乾淨淨走出來?
頭皮一陣輕微的拉扯,驚詫地抬起頭,易仲正幫她撥正垂到耳側的玉冠,旁若無般,一縷一縷替她綰好凌亂的髮絲,動作輕柔,神情認真,感覺她凝視自己,繞起指間的黑髮,斜著黑如漆玉的眼眸看回去,同時嘴角輕勾,露出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雲髻半偏示人前,花冠不整羞仲憐……”呢喃。
以前唐詩宋詞有典故有解釋阿離都聽不懂,何況現在這個架空時代的詩詞?阿離聽得糊里糊塗,泛著水光的目光接觸到他意有所指的擠眉弄眼,猜測準是在調戲自己,臉很應景很配合地噌一下燒著了火苗。
垂眸。
心跳極快。
要命!米主勾引人的能力果真不是蓋的,竟然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遇強越強。連阿離這個站在鏡子前練習許久自問是個中能手的高手對上了也只有自弗不如甘拜下風的份。
拿什麼整死你,我的愛人(11)
然而,米主養成計劃的革命尚未成功!阿離同志仍需努力。
在兩人以短袖之嫌的親暱與曖昧姿態將整條菜市的人給活生生雷焦之後,阿離心滿意足地領著易仲前進。
雄赳赳地,九曲十三彎。
到了!
咦?
同樣的菜市,同樣的面孔。
甚至連那個跟她有仇的賣冰糖葫蘆的老伯正在骯髒的巷子對面透過密密麻麻的頭盯著自己呢!
巨大的木棒上插著紅彤彤的冰糖葫蘆,前輩子用過好視力的阿離數了下,嗯,看來她的詛咒應驗了,老伯一支冰糖葫蘆都沒賣出去。
兩道視線。
四道視線。
……
……
十道視線。
……
……
視線呈倍數遞增。很快地,全部人都注意到他倆了,本來逐漸恢復生機的菜市因為兩人的到來頓時變得靜寂。
一陣冷風吹過,個個臉皮一扯,露出怒其不爭的臉孔。
——敢情真當他倆斷背山了?
阿離眼角抽搐。
瞄了眼米主,他似乎也覺察到了,卻不以為然,思忖片刻,有些不確定地俯首,睇著她詢問,“阿離你確定依舊想逛這裡?”
先前還以為她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想要去逛的,雄赳赳地帶著他在巷子前後左右找啊找,誰知道繞了一大圈之後,兩人不過是從原先菜市的巷頭繞到了巷尾。
她什麼時候對菜市培養出興趣的?好奇。
“……好像是。”她能說不是嗎?
說不是,豈不是要打擊了自己多年引以為傲的方向感?
以前明明很能認路的,為什麼穿到古代就完全變了樣,難道樣子變了的確會影響到內在?啊啊啊,上帝啊,別的地方你不公正公平些,倒是在損她耍她的細節上,目光如炬,仁慈地賜給她一付好肉身,不忘同時殘酷無比地沒收她美好的內在,她的腦子,代表著智力的腦子。
拿什麼整死你,我的愛人(12)
而且還要挑在今時今日才讓她發現自己這個缺陷!(其實是你自己向來沒腦子,怎能怪上帝呢?)
菜市百姓的目光太過“熱情”,阿離再三糾結,明智地決定先“迴避”。
於是,米主的衣袖被拉兩下。
俯首。
某人可憐兮兮的臉孔映入眼簾,“你帶路吧,咱們換個別的地方。要求沒有,人多就行。”
人多的地方,才好繼續她的米主養成計劃啊。阿離是這樣認為的。
這個好辦。
易仲很快將人帶去自己相熟的酒樓。這個地方最合適,人多,卻不復雜,設有獨立包廂,每個包廂都有間隔隔開,周全地保護到顧客的私隱,而且,離兒走了這麼長的路,雙腳累了,應該找個地方歇歇。
站在裝修華而不俗的酒樓與熱情洋溢位來迎接貴客的老闆面前,阿離不肯進去了,她想起另一個地方。
眼珠兒一轉,易仲就明白過來,一句“退下”就遣走了酒樓老闆。
“離兒有想去的地方?”
阿離點頭,四個字吐字清晰,“雲翔酒家!”頓下,欲蓋彌彰地補充句,“那裡的水晶鳳爪子很好吃,遠近馳名。”
還有老闆娘!聽說那個老闆娘長得萬里挑一!脾性更是爽朗得無可挑剔,阿離上次去的時候,心思不在那,也沒機會見著老闆娘,事後想想挺可惜的,想起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