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的身子要緊,今日吐得這樣厲害,還未曾用過膳,奴婢是否能請簡太醫過來看看?”
“不!等一會兒!”李妃無力地揮揮手,語氣卻很堅定:“等半個時辰!等修文那邊的文試結果出來!綺霞,你派人好好盯著,有什麼訊息都及時跟本宮回稟。到時也不必請太醫,本宮自有打算!”
李妃的眼睛灼灼地盯著綺霞。綺霞張了張嘴,不知為何竟覺得娘娘的眼神灼熱地可怕!綺霞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將疑問壓下去,垂頭恭謹道:“是!”
李妃又看了綺霞片刻,才疲累地重新躺回床上。她美麗的大眼睛凝視著床幔頂部,裡面充滿冰冷的算計。前些日子借懷孕嘔吐的理由不去請安,想必生不出兒子的皇后已經暗地裡當她是眼中釘了。皇上最近無微不至的寵愛,也會讓那自詡端莊穩重的皇后如坐針氈了罷。今日新春宴,自己的弟妹皆大出風頭,皇后的親族(尤其是男性)卻並沒有幾個出類拔萃的後輩,這種鮮明的對比應該也讓皇后芒刺在背。
嫉妒,憤怒,不甘心。這種種情緒慢慢積累,會成為壓在心中的巨石。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皇上最高興的時候,皇后最不高興的時候,名門重臣雲集的今天——新年的第一天,讓皇后心中累積數月的怒火全面爆發!掄一把巨錘將籠罩著皇宮“固若金湯”的權利格局狠狠敲碎!破了才能後立,正如皇后倒了她才能出頭。
蔡氏,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實在是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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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春華殿裡女子才藝表演繼續。不過兩位琴仙子和平西大將軍女兒鼎力合作的歌舞珠玉在前,後面表演的可就顯得平淡多了。順序排在後面的小姐們都暗歎倒黴,卻不得不繼續表演下去。即使她們知道自己彈得力不從心,也知道周圍人對她們的表演不感興趣。
淑妃笑得有些勉強。她心裡其實是很著急的,很想讓靜君下去,哪怕躲在一個被湮沒的角落裡也比矗立在這兒當活靶子強。
靜君有心事,只能裝作看不見姑姑的眼色,嘴角微笑微笑再微笑。面上顯得很得體,其實心裡害怕地一直打鼓。
她這次風頭出的有點兒大。現在這個位置除了皇后嬪妃公主,就只有自己一個臣女。連李綵鸞、樊妙真以及眾多國公、侯府家的小姐們也都坐在下面呢。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倘若目光有實質,她覺得自己一定千瘡百孔了。
“你這身好本領是哪位名師教的啊?年紀小小的,怕是已經青出於藍了呢!”皇后笑眯眯地問。她顯得很喜歡靜君。
靜君腦子飛速轉動,睜眼說瞎話:“回稟娘娘,是臣女在雲州的師傅教的。不過臣女的師傅是位隱士,不願意讓臣女透露她的姓名。且臣女的些許才藝與師傅根本無法相比。倘若臣女算是米粒之珠,師傅的才藝便如皓月生輝了。”
“竟有如此奇人?”皇后詫異地笑起來,靜君的舞蹈在她看來已經是世間罕見,她師傅要真是如她所說,那得厲害成什麼樣啊。
“確實如此。”靜君理直氣壯地誇師傅,啞婆婆要是聽到了估計會很無語:“臣女今年十三歲,從雲州到京城,千里路遙也見過不少沿途風景,今日更萬幸得見天顏,自忖也見識了一些世事人情。不是臣女妄言,臣女的師傅雖然比不上諸位娘娘與在座的貴人,論起容貌、武功、才藝、學識也堪稱一州翹楚。”
“喲,既然你的師傅這樣厲害,世間當有她的芳名,你也說出來讓我們見識一下呀!且你的師傅既然有如此見識才藝,又為何隱居了呢?豈不是太可惜!”提問的是一位容貌豔麗的嬪妃。靜君剛才的話太滿,她聽了有些不服,也有些不信。
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遞枕頭,想抓魚就有人送釣鉤!靜君內心暗喜,抓住這個話茬馬上說:“這位娘娘有所不知,臣女師傅隱居其實另有隱情。唉,這是臣女師傅一生的傷心事,每每思之,暗夜神傷。且再三地告誡臣女,讓臣女萬不可步了她的後塵!”
面容稚嫩的少女一本正經地搖頭嘆息,好似多麼悲涼可惜似的,一個戲曲話本男女愛恨離合的故事紛紛在諸位嬪妃腦子裡勾勒出來。女人天性就喜歡議論這種奇情故事,靜君越“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樣,那些嬪妃就越想聽,連憂心忡忡的淑妃娘娘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皇后娘娘催道:“靜君,既然你的師傅屢次告誡你,想必是有能夠引導他人之處的。你在此說了吧,讓本宮也聽聽。在座的聽了以後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也不枉費你師傅的苦心。”
“娘娘教誨的是!”靜君立即介面道,然後開始說(編)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