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卻主要是麻痺疼癢,並不致命,靜君怕她出什麼么蛾子,根本不打算給她解毒。就這樣把她拖出來,蘭若義淚眼朦朧之餘看見了一屋子黑蟲,立即不哭了,像是嚇著了,口吃道:“黑……黑蟻蜒?!”
靜君聞言挑眉:“你認識這蟲子?!”隨即點頭道:“這本是你佈置的囚室,裡面有什麼東西你當然清楚!”
蘭若義臉色變得煞白,連連搖頭,喃喃道:“怎麼會有這玩意?!是……我記得了,這本是毒蛇的巢穴,雖然後來毒蛇遷徙了,但往年的毒液還殘留在石壁上,滋養了這些黑蟻蜒。我殺了厲小風,熱血的味道和雨水的滋潤讓這些蟲子孵化了!”
她的眼神忽然變得很恐懼很恐懼,看著靜君急聲道:“走!快走!被這蟲子纏上麻煩就大了!這東西沒眼睛,只要被一隻蟲子咬了一口,發出味道以後數不盡的蟲子都會撲過來噬其血肉!只要被百來只蟲子咬了,中毒之深就連大羅金仙都救不活!”
靜君和睿親王對視,兩人皆是心中駭然。
靜君沉聲道:“蘭若義,這囚室的出口在哪兒?我先前雖然在東南角炸出一個小洞,你現在行動不便,卻是爬不出去。”其實那小洞狹小,睿親王也是出不去的。
蘭若義這時什麼也顧不得了,急道:“正前方石壁,從上往下數第三塊石頭,你按住那兒用力推,石門自然會開啟!”
靜君點點頭,知道在這時候她不會騙她,疾步上前,怕碰到黑蟲,便用手絹裹了手按到那塊石頭上,稍微一用力,果然吱呀聲中石門大開。
一陣溼冷的風夾雜著雨絲吹了進來,室內頓時涼爽許多。外面黑暗天幕,傾盆暴雨,室內昏黃的燭火飄搖不定,映得周圍忽明忽暗。
舒靜君快步走到門口,往下一看,果然條條結實的藤蔓垂在巖壁旁邊。她來時便是順著藤蔓下來的,因此放了心。睿親王也早走到她旁邊,兩人皆被雨水淋得半溼,衣裳冰涼地黏在身上,有些冷,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卻覺得很暢快。靜君回首告訴睿親王:“皇叔,等會兒咱們抓著這藤蔓往上爬,就可以爬到山頂上了。”
睿親王回顧四周,探出手去用力扯了扯藤蔓,眼看那藤蔓粗如兒臂,堅韌結實,點頭道:“好,事不宜遲,這就走!”
睿親王返回囚室內,只拿了那柄寶劍固定在腰間。
靜君看蘭若義伏在地上發抖,巴巴地瞅著他們,便蹲到她面前板著臉說:“等會兒我揹你。這會兒兇險萬分,咱們可真是活一塊兒活,死一塊兒死了,你可不要犯糊塗,再耍什麼小把戲。須知道我若從藤蔓上鬆了手,你可就會陪我一塊兒摔成爛泥!知道了麼?!”
蘭若義偏過頭低聲說:“我曉得厲害,你放心吧!我萬不敢在這時害人,求你發發好心,咱們快些走吧!我看見這越來越多的黑蟻蜒就害怕!”
忽然,視線一轉,她竟看見牆角處死不瞑目的厲小風!那雙無神的眼睛還是睜著,似乎含著無限怨毒。他身上已經爬滿了黑蟻蜒,看上去恐怖至極。蘭若義忽然打了個寒戰。
不,不,他已經死了!死得透透的……他活著時她尚且不怕,難道還會怕一個死了的窩囊廢麼?!雖然不停地這樣安慰自己,蘭若義卻仍心虛,扭過頭不敢看他。
——心裡不是不後悔的。倘若沒有急於殺他,舒靜君出現的時候他至少可以抵擋一番,兩人聯手甚至可以擒住舒靜君……那時志得意滿作威作福的可就是她了呢。
其實厲小風一直很怕她,對她也算是惟命是從了,平日既殷勤又客套……
也許她下手太狠了些。
因為隱隱心虛,被靜君拖向門口的時候,蘭若義都刻意轉過頭去,不想看越來越近的牆角處的屍體。
等睿親王先出去抓住藤蔓的時候,靜君正打算揹她,蘭若義忽然覺得腳腕疼痛冰涼。
她一驚,視線下落,卻發現那是一隻佈滿了黑蟲的大手!骨節分明,手背上鼓出青筋,肌膚上兩條細長的褐色疤痕!
——厲……厲小風的右手……
蘭若義聽見有人在尖叫,聲音那麼慘烈,簡直刺穿耳膜!她過了好半天才發現那是自己的聲音!
厲小風的眼睛充滿了怨毒,那本該死透了的人忽然斷斷續續開口:“我死,你也死!”
——沒有人知道他的心臟偏了一寸。所以蘭若義以為刺透他心臟的時候,其實他並未死。更沒有人知道他會江湖中失傳已久的龜息功,裝起死人來,連醫師都分辨不出。
厲小風本以為自己能逃過一劫,卻沒想到裝死時爬到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