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又玩又跑的有些累了,坐在榻上端著茶碗喝茶。
和絃走過來對她道:“喂,你可別犯糊塗,王昭容性子是軟,可真不傻。你可別真以為她讓幻香將大殿下帶來,是因為被大殿下鬧得沒辦法。聽聽剛才幻香說的話,什麼若是你不喜歡大殿下,就讓她將大殿下帶回去,分明就是怕你拒絕的樣子。你現在對大殿下敞開了一次大門,有一就有二,以後只怕大殿下隔三兩頭的就要往我們宮裡來了,你別到最後惹出一身的麻煩出來。”說著又道:“你自己的麻煩就夠多的了。”
南玉不在意的道:“我知道。”王昭容也不會有什麼大的企圖,大約就是希望大皇子跟她走的近了,以後聖上來她這裡的時候若是看到大皇子,能偶爾關心一下大皇子。她現在又沒有孩子,大皇子跟她也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幫他一把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
不過是個小孩子而已,要是現在是王昭容自己想來和她爭寵,那她就沒這麼好心了,她會拿大掃把將她打出去。
和絃還是怕她犯糊塗,繼續道:“後宮裡戚太后和戚貴妃兩尊魔頭坐鎮,將後宮抓得牢牢的,這麼多年,除了大殿下,愣是沒有一個孩子出生。從以前東宮到現在,那麼多宮嬪懷上孩子,愣是一個都沒生出來。偏就一個不顯山漏水的王昭容,平安的生下了將大殿下,雖說大殿下的天生殘疾未必不是在孃胎裡被人下手所致,但她能殺出重圍生下大殿下來,就這一點足以看出王昭容不是什麼平庸之輩。在這後宮裡面,有時候軟弱也只是一種武器或面具。”
南玉道:“我知道,但王昭容是王昭容,大皇子是大皇子嘛,你自己不是也覺得大皇子其實挺可憐嗎?”
和絃放下手中的茶碗,搬了一張凳子坐到她下邊來坐下,一副尊卑屈膝長談的架勢,道:“這可憐歸可憐,同情心誰都有,那我也沒有打算為了自己那點同情心將自己搭進去。欸,我現在已經被你綁死在一條船上了,一損俱損,你自己不在乎命,我可不能看著你去犯蠢。”
南玉擺擺手道:“知道了知道了,我會看著辦的,不會連累得你跟我一起死的。”
和絃道:“總之你要想明白一點。”說完重新站起來端著茶碗走了。
在那之後,幻香果然隔三差五的戴著大皇子到搖光殿來。
南玉倒是將和絃那天的話聽進去了,有好幾次她都準備拒絕大皇子了,有一次她都直接說出“我今天沒空,大皇子你和幻香回去吧”,可是每次看到大皇子低著頭,可憐兮兮的絞著手指,一副我被拋棄了的模樣,南玉又總會被敗下陣來。
南玉本以為自己的善良早就不知道被她丟到哪裡去了,直到經過大皇子這件事之後,她才知道,她的善良還裝在她身體裡面啊。
善良、心軟,對自己男人的另一個小老婆生的孩子視如己出,簡直集全了人間“真善美”的所有美好高尚品質,都快成言情文的標準女主了,比白蓮花還要高潔。
她一直以為自己要走的是跋扈寵妃路線,怎麼先走成了白蓮花女主路線了。就是不知道皇帝會不會越過她的美貌,直接看到她心靈裡的真善美,然後愛上她,自此愛她死去活來,愛美人不愛江山,恨不得將這世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來——就比如說皇后之位。
不過這種事也就只能想想,事實證明,男人愛女人外表的美貌永遠要比心靈美要多的,就算有男人會看重心靈美,也絕對不包括皇帝。
和絃一開始對經常出現在搖光殿的大皇子還是不怎麼歡迎的,只是後來見多了大皇子可憐兮兮的模樣,倒是嘆著氣不再說了。大約她也跟她一樣,以為早就將自己的善良扔到狗肚子裡面去了,結果最後才發現,其實她還在你身上……這世上最悲傷的事情莫過於此,想當好人當不了,想做個沒心沒肺的壞人也不成。
皇帝去了驪山七天之後,終於回了宮裡。回宮後來南玉宮裡時,大皇子正好在她宮裡。
皇帝看到大皇子很是冷漠的皺了皺眉,問道:“他怎麼在你宮裡?”
大皇子好像是感受到了皇帝的不喜,有些害怕的抓著南玉的袖子藏到了她身後去,藏好後又忍不住伸出頭來怯怯的看著皇帝,想上去親近皇帝又不敢。
南玉想緩和一下氣氛,於是哈哈笑道:“臣妾天生麗質,美貌無雙,後宮裡只要是雄的都難擋臣妾的魅力,所以你兒子自從太液湖邊看到臣妾之後,也驚為天人,念念不忘,拜倒在臣妾的石榴裙下,自此隔三差五的就來臣妾宮中以解思念之情。”說完自己繼續哈哈笑。
只是皇帝明顯沒有被她的冷幽默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