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罷了說不定還好一些,他至少不用死在蔡牽這表兄弟的手裡!”何貴搖頭說道。
“話是如此,可如果罷了李長庚,在臺州的那一場海戰沒了下死力追趕的人,蔡牽說不定就跑了,閩浙一帶還不知道要亂到什麼時候呢!”賽衝阿又道。
“呵呵,也是這個道理!”何貴笑了笑,又道:“賽將軍,呆會兒跟我一起去拜見一個人,如何?”
“拜見?大帥,是什麼人,您居然要親自前往拜見?”賽衝阿奇道。
“此人在南洋是實際上的一國之主,一位真正的英雄!”何貴正色說道。
“英雄?”賽衝阿禁不住一愣。他沒跟何貴相處過,但在他率兵來呂宋之前,不管是豐升額還是福康安可都曾經提醒過他不少關於何貴的事情,要他除非不得已,一切都聽何貴地安排。如果說豐升額的話他還可以不當回事兒的話,那福康安可就不是一個會輕意做這種事情的人了,誰不知道那位福三爺一向眼高於頂?而能讓福康安如此重視的何貴卻又稱呼另一個人為“真正地英雄”,那這個人又會是什麼樣地呢?想著想著,他的好奇心禁不住被提了起來。
羅芳柏靜靜地坐在清軍將士為他準備地客房裡,不住地把玩著那“珍貴”的景德鎮瓷碗。他的心裡有些緊張。他不知道那位何大帥會怎麼看待他,雖然如今的清軍已經把呂宋給打了下來。可是,他終究是一個棄鄉之人。他以前也是讀書人,自然知道朝廷的文武官員是怎麼樣看待他們這些出洋謀生的人的。
羅芳柏出於乾隆三年,“自幼學文習武為群兒冠”。但一直到乾隆三十七年,他卻屢試不第。讀書人大多數都是有抱負地人,可大多數的讀書人卻因為種種的原因。最終屈服於社會,屈服於現實,將自己地抱負放下了。但是。羅芳柏卻不是這樣的。由於在家鄉無法施展他的抱負,在失望之餘,他毅然決定離鄉背井,隨同鄉親們飄洋過海。於是,他從廣州虎門啟航。同年,在婆羅洲坤甸的一個小鎮登岸。
羅芳柏抵達婆羅洲時,也帶來了將近一百名來自家鄉嘉應州的客家人。這些人很快便形成一個核心組織,在坤甸地其他嘉應州人。因為鄉黨的關係。不久便彙集在他們周圍。當時坤甸是森林地帶一個異常落後的村鎮。由於這村鎮與一個礦藏豐富的地區為鄰,鎮內地移民以開採金礦維持生計。而羅芳柏雖然不懂種地,也沒有力氣去挖礦,但他當地是罕見地讀書人,所以,安頓下來之後,他是靠教書為生,也很受人尊敬。
然而,羅芳柏帶來的那批移民所生息的社群。情況並不好。華人喜歡抱團兒,也喜歡內鬥。在坤甸,就有一大批潮州人一再跟這班客家人移民過不去,致使他們的日子很不好過。當時的情況就是,倘使他們希望過和平安寧的生活。就得尋找另外一個新天地。以迎接未來的歲月。在早年時期,客家人當中組織了十八兄弟會。由於羅芳柏受過教育。天資又聰慧,加上他具有領導和行政的才幹,所以很快便成為這個新會黨的老大。
經過一個時期地策劃後,羅芳柏所率領的一批人馬決定遷移到一個新地點,也就是遷移到三發區東萬律大埔客生息的山心金湖。首先,羅芳柏率部眾攻擊這個地區。大埔客墾殖民的領袖張亞才率領部屬,逃往他處。羅芳柏遂成為山心金湖區的新領袖。透過賢明地施政和待人以善,他把未逃走地大埔客墾殖民爭取過來。於是,這個新村落開始築起護牆,興建店鋪,房舍,並開始建立公司。這個大埔客和嘉應州客聯合組成的新社群,繼而開闢山林,挖掘水井,發展礦業。由於這些新墾殖民遠離一切外來控制,他們自然而然地便建立起本身地政治機構。他們在羅芳柏的英明領導下,把政治機構建立在原本存在的群體組織上。然而,十八兄弟會的逐漸興起,讓另一個華人社團感受到了威脅,這就是聞名於世的天地會。
不過,羅芳柏並沒有因為天地會的名聲大而有所膽怯,在他的領導下,十八兄弟會最終將天地會擊敗,成為了婆羅洲最大的華人幫派,或者說是組織。但是,擊敗天地會後,羅芳柏還面臨著其他的威脅。
東萬律因產金出名,又因瀕臨海濱,引起出沒無常的海盜光顧,採金公司被劫掠的案件時常發生。羅芳柏為整個僑社安寧著想,首倡聯合自衛。大家紛紛捐資,購買大量槍械軍火,組成武裝團體。最初是礦工們自兼鬥士,“同衛社稷”,後來發展到除少數常備武裝外,礦工亦能聞警後立即動員,成為全民性的預備隊。這種兵役制度,使生產與戰鬥協調一致,可謂別出心裁。至於常備武裝部隊的設定,經費是沒有問題的,戰鬥教育則全憑教書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