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價,能成就成,不能成咱們就拉到!反正我又不著急買。”
哪天林爺和錢師傅知曉韓芸汐的真實身份,再想起她今日說的這番話,必定會吐血身亡的!
然而,此時,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在韓芸汐開出十萬擔一萬兩的前提下,林爺和錢師傅都不知道怎麼給乾脆價了,開低了,他們得虧死;開高了,萬一這個女人說不買了,直接走人,他們得哭死。
他們兩人都沉默著,沒說話。
韓芸汐才不管他們心裡在想什麼,反正她不想等。
“林爺,跟你做買賣真不乾脆!”她說著,隨手將茶杯擲下,便起身要走。
“赫連姑娘稍等!稍等!”錢師傅連忙留人,“赫連姑娘,因為糧庫裡有陳糧和新糧,所以價格方面我們需要時間再探討探討!”
這錢師傅還算聰明,拿陳糧新糧說事。
錢師傅都還沒說怎麼商討呢,韓芸汐就一句話把事情給說死了,她說,“本姑娘來談的自然是新糧的價格,至於你們庫存裡含有舊糧,也就算了,全按新糧的價格來吧!反正本姑娘不是愛計較的人。”
這話一出,錢師傅氣得鼻孔險些冒煙!
這個女人……簡直欺人太甚!太過分了!就沒見過這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
開出了那麼低的價格,居然還說得好似很慷慨乾脆的樣子。太無恥了!
好吧,龍非夜也是第一次發現這個女人有如此無恥的一面,不過,他還蠻喜歡這種無恥的。
林爺早就沉默了,這下連錢師傅都不知道怎麼跟韓芸汐談下去。
最後,他說,“赫連姑娘,在下和林爺得商議一下才能給你最終價格,還麻煩你稍等。”
這是要回避她的節奏了,韓芸汐想,難不成這位錢師傅也做不了主了?得請示上頭的人?
“多久?”她認真問。
“就一盞茶的時間吧。”錢師傅答道。
“好呀!我等著。”韓芸汐很爽快地答應了,她不經意看了龍非夜一眼,兩人很默契,心照不宣。
除非上頭的主兒就在林家糧店裡,否則一盞茶的時間遠遠不夠錢師傅去請示上頭的人。
他們昨夜一進來,龍非夜的暗衛就跟進來了,早就把林家糧鋪摸遍了,此時怕是已經在追查密函往來的渠道。
錢師傅並不是去請示主子的,而是真的和林爺去商議價格的。
換句話說,錢師傅這個傢伙身份不低,能代表幕後正主決定價格。如果從錢師傅這裡入手,想找出國舅府貪汙的證據,那就不難了!
等待的時間裡,韓芸汐特意換了一泡茶,倒了一杯給龍非夜,她低聲,“殿下,請。”
龍非夜雙手接過茶杯,非常專業的回答,“謝主子!”
韓芸汐險些笑出來,“三生有幸”能不能形容她此時的心情呢,不管是過去還是將來,全世界能聽得秦王殿下這一聲“主子”的,也就她一個了吧。
一盞茶的時間一到,林爺和錢師傅如時而歸。
錢師傅是國舅爺親自派來的,他自然可以全權代表國舅爺決定價格和賣出糧食的數量。
他之所以迴避,正是和林爺去認真盤算價格和庫存的。
國舅府要交給戶部的銀子加上借了黑市高利貸這些日子來的本息,到今天晚上為止,虧空了一百五十多萬兩現錢,而庫存總糧數量有三百多萬擔。
三百多萬擔裡有三分之一是舊糧,三分之二是新糧,並非全都是貪汙來的,天寧國今年的收成不好,交上來的糧食不多,而國庫拿出來賑災的也有限,這裡頭有五十多萬擔是國舅府利用強權賤價從豐收之地向那麼些地主土豪買來屯著等漲價的。
如果按照韓芸汐出的價格,十萬擔一萬兩,那麼所有的糧食都賣出去也就只有三十多萬兩。
三十多萬兩怎麼夠國舅府交給戶部呀!
算了一筆帳之後,錢師傅有種清醒的感覺,越發得覺得那個赫連姑娘出的價格低得離譜,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跟韓芸汐談成這樣了。
他和林爺商議了一番,在心中錨定了一個最低價,十萬擔五萬兩。
十萬擔五萬兩的話,把庫存所有糧食都賣出去,那就能拿到一百五十多萬兩現錢,剛剛夠填滿國舅府的虧空。
這個價格已經低得不能再低了,再低下去,再賣糧就沒意義了。
錢師傅當然希望能賣的高一些,有些盈剩。
這裡的盈剩指的是填滿國舅府虧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