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是可以調節的,因此安婭側身面朝過道蜷窩在座椅上,頭不自覺地向右抵在座椅旁的扶手上。暈黃的燈照過來,並不刺眼,安婭睡得很沉,嘴角微微上揚,想來是個好夢。
譚易江端著酒杯望著身畔的女子,他覺得一切都十分有趣。
這樣的相遇,這樣的女子,巧合般的安排,安婭,很清爽的名字,一如她的人。輕搖著手中的酒杯,波爾多紅酒如流雲般在晶瑩的玻璃杯壁上滑過,醇香縈繞在鼻端,紅嫣嫣的,似她此時唇上的紅暈。
機艙裡很安靜,只能偶爾聽到其他旅客壓低聲音的小聲交談,但卻遠遠的,不真實的,只有面前那兩瓣嬌柔的紅暈,誘惑地,貼近他的心。
有多久沒有這樣愛一個女子的唇,不由伸手想伸手觸控,用手指覆上那柔軟,但內心卻有個明確的指令控制著他的身體,讓他不敢動彈,只是望定她。安婭的呼吸輕淺,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卻覺得那呼吸似乎是活的,繞過他指端,爬上他的手臂,穿進他的心房,酥酥麻麻,酸酸癢癢。
他不敢再動,她微微動了一下,似乎覺得有些冷,蜷得更緊了,彷彿一隻小動物似地把自己抱成一團,又如無知無覺沉睡在酣夢裡的小嬰兒。譚易江拉下自己身上的薄毯,想蓋在她身上。睡夢中,安婭似乎感受到身邊傳來的溫度,下意識地向他這裡靠了靠,嘴裡夢囈著,“姜澎,姜澎。”那呼喚模糊而遙遠,但落在身邊人耳中卻猶如驚雷。
譚易江手一震,那毯子就那樣輕軟軟地落下覆在安婭身上。
眼前突然飄過來一朵烏雲,灑下一絲細雨,微潤的,像是剛才漆黑的眸子中那層淡淡噙著的水霧。但風一吹,沒一會也就幹了,竟連絲痕跡也沒留下。譚易江的臉籠在陰影裡,曖昧不明,一如他此刻的笑容。
初相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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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睡了一兩個小時,安婭醒來,只覺得口乾舌燥,疑心是高空飛行,氣壓太高,空調太暖。機艙裡依然很幽暗,她悄悄坐起身來,才發現自己身上蓋著兩條薄毯,難怪剛才身上熱的發慌。
待回過神來,才注意到身邊的譚易江也歪著頭靠在座椅上睡著了。想來這樣的姿勢很不舒服,因此在夢中他猶皺著眉頭。她不由細細打量著他,他並不屬於那種英俊地型別,安婭還是覺得姜澎更帥氣陽光一些,可是譚易江卻勝在氣質,兩者各有伯仲。安婭暗笑,怎麼自己也和洛洛樣花痴了起來,但心裡暗想,想來10年後姜澎也定能修煉出這樣地超凡地氣質來,因為在她心中,姜澎永遠是最好地。
四周寂靜,只有極個別乘客細微地交談聲,但都控制恰當,你聽到聲響卻一句也聽不清。安婭怔怔地坐了一會兒神,覺得口渴的難受,伸手按下服務鍵。空姐腳步輕巧地走來,低低聲詢問著她的要求,很快就端來一杯冰水。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下去,一股清涼穿過喉嚨又傳達到胃,腦筋也清醒了幾分。
把毯子推到一旁,扶正座椅,她不敢動作太大,唯恐吵醒其他乘客,於是掏出MP4塞上耳機獨自聽歌。閉著眼睛,聽著劉若英那乾淨明亮的聲音,但聽了沒兩首,耳機突然被人拉下來。睜開眼一看,譚易江正低頭看著她,眼底蘊含著一抹探究地笑意,她有些詫異剛想開口說話,他卻順勢把一側的耳機塞到自己耳畔,然後又倒回自己的座位,用頭枕著手臂,自顧自聽起歌來。
他的姿態如此閒適隨意,彷彿兩人已經熟稔許久。安婭原本還有些惱羞,但想到蘇洛說起過這個人頗為不羈,再看他並沒有過分地舉動,也就忍住沒說什麼,只是也靜靜地乘著歌聲地翅膀把思緒放遠。
劉若英地聲音如絲綢般順滑,帶著冰涼地惆悵,讓人忍不住靠過去側著耳傾聽。《原來你也在這裡》這首歌歌詞迷離虛無,如此糾葛的情節,劉若英用她細膩深情的聲線演繹得哀婉跌宕,兩個人沉浸其中,只覺得一顆心隨著那音符的跳躍高低起伏,感同深受。
“請允許我塵埃落定
用沉默埋葬了過去
滿身風雨我從海上來
才隱居在這沙漠裡
該隱瞞的事總清晰
千言萬語只能無語
愛是天時地利的迷信
哦 原來你也在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