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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包逃也似地跑到門口,嘴裡抱歉地說著,“我錯了,我要走了。我不會在打擾你。”她的語氣顫抖低切,彷彿晚風中搖曳的一朵木槿花,微小而迷離。

她的手剛觸到推拉門,譚易江已經從後面一把把她攔腰抱住。安婭猛然想起那一天清晨也是這樣,毫無徵兆就吻了她。她怕到了極點,像是覺得什麼恐怖的、令她望而生畏的事情即將發生,大力地掙扎起來,聲音也不由拔高,但卻含著一絲絲驚恐,“譚易江,你放開我,快放開我。我保證,再也不會招惹你了。”但那手臂卻越收越緊,幾乎就要把她的腰勒斷。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此時心裡怕得要命,她在他懷裡死命的掙扎,包早就甩到的一旁,此時正用力地用手去掰開鎖在她腰上的禁錮。她的手指冰涼而戰抖,她一根根想去掰開他的手指,剛掰開一根,另一根又重新牢牢的握住,她是那麼的恐慌、膽怯、虛弱,就像一隻被獵人剛捕到放進籠子裡的小小困獸。

譚易江憤怒了,他並不是氣她,而是氣自己,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說出剛才那番話,“我錯了,是我招惹你,是我不對。請你不要再離開我。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我天天都在你家樓下看著你上班,在你公司等著你下班,我都覺得自己瘋了,我怎麼就這樣的愛你。但我卻不敢靠近你,就怕把你嚇走。”

時隔多月,那一晚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他幾乎不敢相信上天會給他第三次機會讓他遇到她。那一晚,她家樓下,他就那樣痴痴地坐在車裡等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看到她出門,她明顯心不在焉,從他的車旁經過時竟然根本沒有注意到他正望著她。譚易江卻聽到身邊的女子不停地數落她,鬼使神差地就給蕭二打了電話,蕭二在電話裡怪叫,“你丫動真感情了。行行行,你的妞的事不就是你的事,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我給粵海的楊總打給電話,不就是一個廣告單嗎?他正求我姐幫他辦關稅呢,這事小意思。”

回到家倒頭大睡了一覺,夢裡竟然不似這幾個月時常那樣夢到她。等醒來時已經是晚上,恍惚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自己在那裡。躺在床上不想動彈,月光如水般冰涼順滑,就如枕在他臂彎的她那把烏黑秀髮。她臉上淚痕猶在,細密的呼吸並不平穩,顯然睡得不沉,嘴裡小聲地夢囈著,“爸爸,爸爸。”他的手臂早酸脹得難忍,但卻不敢動,怕驚醒了她。譚易江是那多貪戀這時光,他甚至想不出有多久沒有如此深情地凝望著一個女子。

此後幾天好像又回到了學生時代,譚易江天天定鬧鐘早起,每天早晨都會到她家樓下看著她上班,但卻不敢上前。前兩天公司有一個CASE要趕工,他想也沒想主動就提出來自己也要參與。員工們只是認為老闆身體力行,可譚易江自己明白,只有投入工作才能讓不再那麼想他,他兩天一夜沒有休息,發了瘋地工作,就像又回到二十多歲創業之初,自己和同伴就擠在大學地下室裡拼命的程式設計。晚上突然接到她的簡訊,他幾乎是嚇倒自己。忍了許久,還是忍不住立馬就見到她。

開了車出來,走到半路才想起來這輛灰色的奧迪只怕她見了幾天早就認識了,又叫助手開了另外一輛車過來。他這樣的小心翼翼,就是怕嚇倒了她,但終究還是嚇倒了她。

“我就那麼可怕?你竟這樣怕我?”他痴痴地夢囈般地低語,下一秒,唇已經吻向她的耳後頸間那塊嚮往已久的細白所在。安婭只覺得一瞬間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脖子後那塊地方,那裡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寸肌膚都敏感地叫囂著,他的唇燃著灼人的溫度,他的呼吸暈著菸草的清香,他的聲音帶著醉人的痴迷,“安婭,安婭,我愛你!”安婭只覺得心裡亂得不行,不知怎麼突然安靜了下來,無力地靠在他懷裡。

她已經多久沒有聽到有人說“我愛你”,她曾以為這是世界上最可愛的那個人能對她說出的最甜蜜的話之一,她一直期盼著,那同樣的口中能說出另外一句,“嫁給我吧”。但上一次說這話的人如今卻已棄她而去,濃情蜜意海誓山盟早就化作歲月裡最可笑的註腳。如今再聽到這話,不由心中酸楚無比,彷彿小時候偷偷喝了一口媽媽給奶奶準備的酒釀元子,初初喝一口只覺得是怪怪的甜膩,忍不住再喝一口才,發現那甜中帶著酸澀,她是那樣的怕酸,一霎那隻覺得自己受了欺騙,受了委屈,淚止不住就含在了眼眶,輕輕一觸,就簌簌地落下來。

譚易江只覺得思念如潮,化到一個個細吻,一句句痴語,只是沉迷在那塊溫潤細膩的肌膚上,輾轉吸吮,彷彿只有這樣那脹滿了他心房的思念才得到了疏導,才不會讓他覺得內心裡擠壓著讓他幾乎無力呼吸。直到一滴,一滴,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