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婭也就沒在意。可是,這一天李箏卻突然拿出一份策劃書,讓安婭幫忙參謀。她一看,竟然是公司意欲代理星際動漫一項新推出的網路遊戲在北京的街面廣告宣傳業務的策劃。
安婭抬頭嚴肅地盯著李箏。李箏倒是實話實說,“我想著你和譚總很熟,不如你問問他的意見。”
安婭連忙擺手,“我們不過是一起坐飛機時認識的,那裡就能算是朋友。”李箏卻含著笑,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最後只是把策劃書放在她面前,“安婭,我可指望著能拿下這個單子,競聘總經理助理的。你是我的得力干將,可一定要忙我呀。和譚總不熟也沒事,或者你幫我看看還有什麼更好的計劃麼?”說完婀婀娜娜地走開,完全不顧安婭一臉的茫然。
整個一下午,安婭都毫無心情,在辦公室裡先是失手打碎了杯子,影印檔案時又搞錯了順序。安婭覺得頭痛,不由想到要辭職。可稍一猶豫,又覺得為難。
她本來的確不喜歡現在這份工作,和自己的專業所學完全沒有關係,而且天天出去跑客戶,有時真覺得抹不開面子。在李箏口裡可以舌燦蓮花的吹噓,到她這裡往往就說不出口。幸好工作中也能學到不少東西,因此兩個月也就這樣咬著牙熬下來。但自己總是覺得累,不由心生厭倦。
可另一方面,她卻不得不做長遠打算,因為業績還不錯,這份工作的收入比前做文秘時多了許多,自己這兩個月除了生活費,竟然還攢到了4000元。孝順的安婭立即拿出3000多元給奶奶買了一個新的助聽器,原來那副用了多年已經不靈光了。
前兩個月有次給家裡打電話,正好媽媽出去買菜不在家,奶奶看號碼自然知道電話是安婭打來的,但握著話筒不肯鬆手,因為想聽聽孫女的聲音,但卻完全聽不見安婭說的每一句話。因此嘴裡只能嘮叨著那樣三句話,“乖婭婭,照顧好自己,有空回家來。”無論安婭說什麼,她總是這三句應對。掛上電話,安婭不由大哭了一場。
爸爸去世後,家裡都是媽媽一個人在支撐,給奶奶看病,供安婭上學,媽媽幾乎耗盡了心力。因此大學的時候安婭就經常出去打工賺錢養自己,畢了業卻沒有找到理想的工作,和很多大學生一樣,混跡在北京打拼著,每個月賺的那點微薄的工作租房子、吃飯、坐公交,亂七八糟一堆雜事,落到手上卻沒有了多少。
已經8月了,安婭想著,至少挺著把這份工作幹到過年吧,手上總要攢到一筆錢過年回家吧。心裡有了主意,也就不那麼彷徨無措了。至於那份策劃書,她再也沒看一眼,就丟在櫃子裡。開啟櫃子時,正好又瞧見Hermès那個橙色禮盒,那時髦的四輪馬車標誌閃著異樣的光彩。安婭想了想,亂麻還需快刀斬,與其一直躲著譚易江,不如當面說清楚。再說,躲能躲到幾時?
掏出手機,斟酌著詞句,小小的螢幕上一個個方塊字跳動出來,“譚先生,對你的幫助不勝感謝。因此想請你吃飯,你週末是否有時間?懇請你賞光。安婭” 短短的一句話卻是斟酌了許多遍,原本打了一遍又一遍,手指都疼了,最後還是覺得單刀直入明來明往的好。簡訊發出去,安婭又想起來許久沒有見到蘇洛,分外想念不如趁週末大家見一見,又撥了電話給蘇洛,約著她一起吃晚飯。
蘇洛在電話裡聲音甜美,看來近來心情不錯,聽說安婭請吃飯,想了想就嚷著說懷念學院旁邊小咖啡店的蛋糕。被她這麼一說,安婭不由也對那甜膩的提拉米蘇,酥脆的拿破崙垂涎三尺,因此約好了下班後見面。
週五,安婭比平時提前了半個小時下班。地鐵裡依然人山人海,但倒也方便快捷。安婭到了37°2的時候,竟然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20分鐘。想到蘇洛是有名的遲到大王,因此等她的時候,安婭自己先叫了一份藍莓蛋糕和一杯拿鐵咖啡。
以前最不喜歡吃藍莓蛋糕了,因為覺得那麼酸。安婭是那麼貪戀甜的孩子,所以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吃藍莓蛋糕,更因為姜澎在這裡給她講的那個悲涼的故事。
第一次來這家叫37°2的小咖啡店,是姜澎帶她來的。第一次到這種地方,安婭竟然不知道要點什麼,拿著餐單低著頭思量了很久,想起自己曾在電視上看到別人點藍莓蛋糕,於是也學著樣子點了一份。哪知道自己卻完全受不了藍莓果醬那種特殊的酸酸滋味,吃下去第一口不由皺著眉頭有點氣忿忿:“真酸,好難吃。”
姜澎笑著,拿著自己手上那份提拉米蘇和她換,一邊講了一個剛看到的小故事給她聽。有個女孩,曾經被一個男孩帶著去吃了杯藍莓蛋糕,後來那個男孩走了,女孩自己再去找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