硒正待開口相勸,就聞到一縷淡淡的鐵鏽味。
他轉眼瞟向氣息最濃的地方,發現竟是林琪的裙襬邊緣。
他一下提起垂落地面的裙襬,兩隻天青色的鞋面早已破了兩個大洞,裡外全都被血侵染了。
“你受傷了,”崔硒表情立變,張口就要喊胡先生。
“別,”林琪忙壓住他,生怕打擾了裡面的診治,“沒什麼大事,就是不小心踢到石子。”
林琪縮了縮小腳,努力佯作無事。
“待會兒回去上些藥就好了。”
“再待會兒鞋都粘腳上了,你是要生撕下來嗎?”
崔硒聲音很冷。
林琪被他說得縮了下肩膀,低聲道:“用水泡一下不就行了。”
崔硒見她非但不服軟,反而還強辯,索性也不廢話,直接吩咐阿六打熱水,又去裡間拿了傷藥,接著便拖了圈椅過來,利落的將她兩腳搬到上面。
“你要幹什麼?”
林琪正悄悄呲牙,見他這般,急忙掙扎。
崔硒大手如鐵鉗,一把按住她膝蓋,也不知怎麼動作,林琪就覺得兩腿痠脹,渾身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崔硒將被血浸溼的繡鞋小心脫下,雪白的羅襪上腳趾部分已經緊貼著,顯然已經粘連。
崔硒將帕子打溼,斟酌著力道將羅襪打溼,而後輕提慢拉,等到羅襪完全脫離傷口,才慢慢拉下。
雪白的羅襪順著她瑩白的小腿緩緩滑下,被羅襪包裹的薄薄綢褲擦著她柔滑肌膚滑散開來,露出的一小截白膩在明亮的光線裡,散發出淡淡微光。
襪邊輕落,露出小巧精緻的腳踝,上面有些泛紅,大抵是剛才掙扎所致。
弧線之下,是她還不足他巴掌大的玉足,腳背平直纖細,腳掌軟嫩無骨。
一上手,端是滑膩彈潤。
崔硒將手攤平,忽略那一點瘙癢的觸感,將藥粉均勻的灑在被蠻力碰的皮開肉綻的兩個腳趾上。
細微的刺痛隱隱傳來。
林琪抿著嘴唇,臉色酡紅,努力忽略他乾燥溫暖的掌心,剋制想要縮回腳趾的衝動。
崔硒拿了繃帶將兩個受傷腳趾固定,待到要纏下去時,就不可避免的注意到餘下三個好似才剛成熟,剝了外皮的小花生米,在他的視線裡,花生米不安分的輕輕動了動。
“別動,”崔硒的心好似也跟著被撓了一下,他收攏手指,將林琪的腳掌握住,板著臉將乖乖內勾著的花生米裹在繃帶之中。
林琪渾身發僵,好容易捱到他綁好,見他還要著手另一隻,忙道:“我自己來。”
崔硒淡淡瞥她,“然後再把才剛止血的傷口扯流血?”
林琪蔫了,盯著他烏黑的發頂,默默開解,他就跟哥哥一樣,哥哥小時還三天兩頭給自己洗過腳呢,他這不就是換個藥嘛,沒啥的。
她自動忽略那時她還是個追雞攆狗,十分討嫌的四歲孩童。
崔硒處理好另一隻,將兩個綁得平整的白胖小豬蹄擺好,拉過裙襬遮了個嚴實。
“這傷得養著,明天一早別忘了告假。”
林琪一聽立馬不幹了,要是不能出門,那她就不能來看哥哥了。
崔硒道:“精心養上三天,等傷口結痂,就可以活動,不然這種天氣就是爛了都有可能。”
林琪斜他一眼,心裡不以為然。
崔硒也不多說,左右回去了自有人看著她。
裡間施針完畢,胡先生收拾了金針,有些疲憊的出來。
林琪無法起身,只得欠了欠身道:“胡先生,我哥哥怎麼樣?”
胡先生見她轉眼變成這副模樣,略一挑眉,他瞄了眼混似無事的崔硒,慢悠悠的道:“他的情況還行,以後每日針灸兩次,藥浴按摩一樣都不能少。”
“那他多久才能恢復?”
“腿上好辦,只要他忍得下,三五年便能和常人無異,只是腦傷嘛……”
他拉長了調子。
“怎樣,”林琪抱著把手,急切的探過身子來問。
“那就說不好了,他腦子裡有淤血,什麼時候清除了,什麼時候就好了。”
“那就有勞你了,”林琪嘆了口氣,只要有救就好。
胡先生點頭,帶著臨時客串藥童的止兒回去配藥。
崔硒望了眼裡間,這會兒林琪這樣也不適合過去,便問她,“你打算如何安置他?”
林琪道:“我外祖家的兩位表哥準備參加明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