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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當今皇帝割辮服喪,居慈寧宮廬次二十七日,並著禮部詔告天下,舉國服喪,百日內不得嫁娶,不準娛樂歡宴。 對祖母感情深厚的玄燁本執意按古制在慈寧宮中持服守孝二十七個月。這詔書還未下達,就讓群臣驚惶不已,朝政何人處理?上書房的摺子如雪片般飛來,能說會道的上書房大臣高士奇引經據典,硬是把“服喪”分為兩類,說服了康熙皇帝以心喪代替禮喪。“天子應以日代月”“取二九之數,載在周禮”,故禮喪二十七日,心喪三年。

雖然心裡也高興有此能臣能說服悲傷的皇帝以日代月,但更是滿滿的無奈與心疼……這就是萬人之上的天子,太多的使命與職責約束著這個偉大的皇帝,約束著他的這點些許“恣意”……在現代,我要是親人病故心裡哀傷,恣意來個一年半年“隱居”,大不了辭職不幹……當然,前提我不是皇帝。

不過,比起大學士的大道理真正讓皇帝立刻約束了自己的那點小小的“恣意”卻是一個小臣的密摺,雖未見內容,但能讓玄燁即刻叫禮部官員來起詔,改守孝二十七個月為廬次二十七日,並一改前幾日把廬次期間的奏摺讓上書房幾個內閣大臣代閱,而逐一親自批覆……直到為熬夜批折的他加衣的時候,我瞅見那個倍受皇帝重視的黃皮封折上那個“小臣”的名字……張廷玉。

歷史上霍霍有名歷經康、雍、乾三朝不倒的名臣——張廷玉,原來發跡於這份薄薄的摺子。

昨天,穿著孝服的康熙皇帝在慈寧宮連頒兩道旨,第一個就是破格提升張廷玉進南書房,第二個就是著御史嚴查湖廣巡撫張汧行賄受賄案。兩件事看似沒有關係,老祖宗的喪禮也按制舉行,朝廷還是一片平靜,知他如我卻聞到了一絲山雨欲來的湧湧潮氣……皇帝陛下不想再忍下去,準備大換血了,換掉現在這些個撈權謀私的舊勳,而第一刀就是……張汧背後的明珠。

冬天的夜晚來得格外的早,走著走著發現才不過酉時而已,天色卻漸漸陰晦下來,天際已抹上暗暗的深藍。剛過月門,穿堂的風呼呼刮來,吹得人的臉生疼生疼。

“宛儀,小心臺階!”

迎著風走上兩步扶了我一把的小太監是萬福的同鄉,本也是茶水房的小太監,最近給薦到乾清宮做了內侍,個頭雖小但手腳利落,眼力價兒也好,屬猴的人就是機靈討喜啊。

“小九子!今兒個倒機靈,站在殿外頂風當值,你是算到宛儀這個時候要回宮的麼?”口快的額真和這個叫梁九功的太監定是上世結仇,常常卯上,不過我看來總是這個丫頭欺負人的多。

乾清宮西門,月華門上扎得有兩隻巨大的白紗風燈,長長的穗子在寒風中高高飄起,門上那朵碩大無比的絹花正合著北風的怒吼發出“嗄嗄”的聲音。

從側門進了乾清宮,走在曲折迂迴的廊道上,宮裡一片白,觸目即白,連中間那高高隆起連線乾清門的漢白玉御道上也是白皚皚的一片,這幾日連連大雪,還未來得及清掃……乾清宮大部分宮人都隨主子都去慈寧宮那邊侍侯去了。

一直留守宮裡的蘭兒泡好了驅寒的薑茶,並遞過來一把紫銅暖爐讓我暖手。喝了兩口茶,舒了口氣,總算覺得這僵硬的身子是自個兒的了。

“拿這個牌子去南邊的執庫,取去年做的那件黑貂大氅,還有皇上最愛的那對海龍皮筒子也一併拿來,天越發冷了呢。”把牌子交給小九子,叫他趕緊去辦差。

卻見這太監嘴裡應諾著,腳卻並沒有移動分毫,倒是有話想說的樣子。

“死皮猴子,有話趕緊說,皇上還等著宛儀過去用晚膳,還在這磨唧,是嫌皮癢了麼?”

額真的話還未說完,這小猴子“噗”地跪了下來:“奴才非是多事之人,但是宮外有人從未時一直候到了現在……”

“誰啊?”輕抿了口茶,最近這個時候我都在慈寧宮忙得昏天黑地,有人巴巴地湊到乾清宮來候著卻不去皇帝守喪的慈寧宮,看來不是等皇帝陛下晉見,難道是想見我?而能進得宮禁的也只有皇親……

“是恭親王福晉。”

恭親王福晉?那個身體虛弱的玉福晉?還是常寧的側福晉晉敏?她……她找我來做什麼?難道她知道我是蘇麻?應該不會啊……一個個念頭在腦海裡頓時如電光般閃過。

“她說有什麼事麼?”

“說是來看喜格格,奴才說喜格格下午都在毓慶宮和太子阿哥們一起上學,但是她一直不走說能見茉姑姑也行就候在門口等著了,奴才……奴才……”

聽他這麼說定是晉敏了,原來她已經做了正福晉……那玉福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