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北看了看兩人繼續說道:“其實以咱們的年紀能一舉考上童生也不錯了。就算這次沒考中,咱們或是抄書給人代寫書信,或是給人當帳房先生,蟄伏努力個兩年,再去考便是。都別灰心了。”
在張小北的耐心開解下,兩人逐漸緩了過來。特別是王世虎恢復得最快,最後,張小北又去廚房要了三碗蔥花雞蛋麵當夜宵,他發現一旦有了吃的,王世虎便立即變得生龍活虎了。
吃完夜宵,三人也無心睡覺,便開了場臥談會。趙清河這晚也沒走,跟王世虎擠一張床上。
第二天清晨,兩人的臉上已經全然沒了昨日的陰霾,三人有說有笑地往縣衙去了。
臨走時,張小北跟他娘說道:“娘,我這還得考兩天呢,要不你跟大姐先回家吧,到明天下午讓爹來接我一趟就行。”
張小北沒有跟胡氏提及張小寶的事,一是現在還沒有切實的證據,二是說了也只會徒增她的擔心。
胡氏待張小北走後,去櫃檯把房錢先結了,又請潘掌櫃這兩天要好好照顧他們三個。
院試三天眨眼而過。考試結束後,張小北和潘家客棧裡的其他學子們都像大病初癒一般,一個個精神萎靡,渾身痠疼。
“終於考完了!”
有人出了縣衙就開始高呼。
“我要睡覺,睡個五天五夜。”
“我要吃飯,吃它個五大碗。”
……
張小北是既想吃又想睡。
他們一回到客棧,李小二就出來迎接他們,並告訴他們說,那個一直在客棧外面探聽的訊息人抓住了。
潘掌櫃問他,那人十分狡猾,什麼也不肯說。
張小北說道:“走,看看去。”
被抓的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長得賊眉鼠眼的,說話油腔滑調的,一看看就是個二混子。
張小北問了幾句,發現這傢伙口風還很嚴,一副“反正你們沒有證據,能奈我何”的態度。
潘掌櫃私下裡跟張小北他們商量對策。
張小北對本朝的律法不是太熟,就問這種在人飯菜裡下瀉藥的事怎麼處置。
潘掌櫃的說道:“這種事,以前也有發生過。還都是同窗,因為妒忌心強,又怕自己爭不過人家,就想出這種下三濫的辦法來。這種事一經發現,捅上去,重者也就是在牢裡關上幾天,打個幾十板子,家裡人再賠點錢就完事了。”
趙清河說道:“這種毀人前途的事怎麼懲罰這麼輕?這種敗類,朝廷不是應該永不錄用才對嗎?”
潘掌櫃的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以前聽衙役說過,他們說這犯事的人年紀都不大,又是讀書人,又沒弄出人命來,也只能這樣罰了。至於趙小相公說的朝廷永不錄用啥的,我不大懂,但這都是考場舞弊才會這樣吧。”
兩人聽罷都一起沉默了。這時候,一直沒開口的王世虎怎麼說道:“清河,你說永不錄用什麼的,我看你是想多了,你也不想想那個高明禮和張小寶是什麼貨色,他們連第一關都考不過,還能指望他們考上秀才舉人?”
趙清河一想也是,他怎麼沒想到這層呢。讓他們繼續考上,一直不停地失望也是個打擊。
最終三人一致同意,把這個人送去見官。
潘掌櫃的又說道:“那什麼,你們三個聽我一句,這事是在我店裡發生的,就由我出面吧。潘某雖不才,但也認得幾個人,這種事還是能辦得好的。”
張小北想想也就明白了,凡是開客棧的開食肆的,少不了有人騷擾滋事,潘掌櫃的肯定經常跟官差衙役打交道,這事交給他最好不過。況且,若由他們三個沒成年的孩子出面也不好說,說不定還得把家人叫來。王家倒還好,趙家根本不行,他們家因為牽扯到張小寶在內,除了他娘外,肯定得有一番扯皮。乾脆,他就當個甩手的掌櫃,一切交由潘掌櫃來處理算了。
張小北想了想說道:“潘掌櫃那就麻煩你了,但凡有什麼需要我們的,你儘管開口。”
他想了想還是把自己與嫌疑人張小寶的親戚關係說了。
潘掌櫃的聽罷也不由得一驚,不禁搖頭道:“都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你這個兄弟可倒好。竟然能想出這樣下作的手法來對你付你。他怎麼不想想,你將來要是出息了,還能少了他的好處?”
張小北說道:“這事我也有些為難,一旦讓我爺奶和大伯夫妻知道了,家裡又得鬧騰,但是不懲罰他也不行,我怕他會更加肆無忌憚,不長教訓。”
潘掌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