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好!”
安然手裡的金針已經換成了匕首,左手抬著一個缽,兩眼泛著幽幽綠光,像一隻飢餓的豺狼看見了獵物。
“啊——”
君莫離躺在榻上又是一聲慘叫,烈火和驕陽站在門外聽的心肝兒都在顫,對君莫離充滿了同情,對安然充滿了憤怒。尤其是烈火,那妖女會什麼解毒心法又不說,才害得君莫離現在這麼慘。本來還能活上三五年的,現在連一年的時間都不到了!
半個時辰後,君莫離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疼得早就說不出話來了。安然今天故意整他,連麻醉粉都未給他喝,就在他身上幾處穴位上下針,還割了他的手腕放血,疼得哭爹喊孃的心都有了。這丫頭擺明了就是報復他,簡直就是睚眥必報。
安然得意的瞧了君莫離一眼,收拾好卷鎮、桌子上的汙血和毒液,下了逐客令。
“厲王爺,今兒早回去吧,安然居要閉門謝客了!”
君莫離有氣無力的看了看沙漏,酉時雖已過,只是天還沒黑呢,他不想走!於是,身體羸弱的閉目裝死,他什麼沒聽見。反正他就是要等到酉時過了再走。
安然見他一副賴皮的模樣,無語的翻了翻白眼。端著連心蠱開了門,回臥室去,她沒空和他耗時間。
烈火見開門的人安然,一張俊臉臭烘烘的,又不敢直接吭聲,看向驕陽道:“故意的吧?你故意的吧?”
烈火心裡就想給安然添添賭,又不敢明言,接驕陽發洩一下內心的憤怒。驕陽連連擺手,給他使眼色,主子和她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別多事,他們惹不起她啊!
安然饒有興趣的看烈火耍猴,冷了臉,身上散發著低氣壓道:“我就是故意的,你不服?你不服咬我啊!”
不光是烈火和驕陽被安然雷了個五雷轟頂,就連屋裡的君莫離也被她這話逗樂了。烈火現在又發現了一個安然的驚天大秘密,除了會笑,還會開玩笑!
夜幕降臨後,在墨黑的夜空下,安然抱著小狐狸站在臥室外的欄杆上眺望著不遠處的丞相府。天氣已經漸漸轉涼,夜風吹亂了她的髮絲,一縷調皮的髮絲黏在她冰冷的嘴角,空洞的眸子滾下一滴冰冷的淚來,她的辰兒你可還好?
“吱吱。。。”
雪球不安的叫了幾聲,安然立即警覺起來。用內力感受了一番周圍的情況,安然居內並未有異動,但隔壁廢棄的將軍府內卻是有人,是誰?
安然心裡猛地一驚,身體一躍,繡腳踏在欄杆上借力飛了出去,幾個跳躍,已經進了將軍府內。
落入院內,曾輝煌的將軍府一片荒蕪,雜草叢生,無處下腳。安然用內力掃了一遍將軍府內,果真有人,而且是在她曾經居住過的怡然園附近。
將軍府內早已偷無可偷,而且當年又有那麼多冤魂,誰有這麼大膽子大半夜的往這裡跑?安然的心裡越來越感到不安,腳尖輕踏躍上屋頂,身姿輕盈如燕,向怡然園而去。
離怡然園越來越近,怡然園內隱隱有哭聲傳出,悽悽慘慘、悲悲慼慼,分不清男女,安然駐足在房頂,無奈今夜無月,連繁星都沒有,園內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但仍有哭聲傳出。
若是膽小之人,只會認為是將軍府內鬧鬼了,嚇得魂兒都飛了。而安然曾是死過之人,即使相信鬼神之說也不會懼怕,她都是厲鬼所化,難道還有別的怨靈不成?
安然捋著小狐狸的絨毛,飛身進入園內,哭聲戛然而止。
安然一驚,立即推門進去,廳裡並沒有影子。她又急急忙忙的推門進了臥室,只見地上一推還未燃盡的冥紙冒著青煙,白燭和冥香有燃過的痕跡。
這間屋子的窗戶開在另一面,開啟窗戶便能看到荷塘,這是冷將軍當你親自為她設計的,而她臥室的後面,佈置的是丫鬟值夜的榻。所以,她在園內並未看見屋內的火光。
她是將軍府唯一的嫡女,更是父親與母親恩愛有加的見證,自是將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冷依雲雖為將軍府的庶長女,但她的親生母親卻是冷老夫人身旁的一個一等丫鬟。她的出生並非因為冷將軍對她娘有感情,而是冷將軍一次醉酒後種下的禍根。
安然重生後想過,將軍老爹犯錯,活血並非他喝了酒,而是被人設計了也說不定。所以冷將軍才會疼惜她入骨髓,而對冷依雲不管不問。
安然見一地的冥紙,心裡激動的似乎快要喘不過氣來,她不敢置信,她安家滿門被問斬,竟然還有人活著。而且還在今天來這裡祭奠她!她敢肯定,這堆元寶蠟燭香一定是燒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