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回磁器口,明天還得過來,這一來一回的,那還真是浪費時間,還不如在看守所對付一宿。
第二天一早,羅耀起床,洗漱,吃了早飯,命人將餘傑和侯大江從看守所提了出來。
押上囚車,準備前往局本部。
因為今天的元旦,街上節日的氣氛還是比較濃烈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的,還是挺熱鬧的。
“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兒個晚上。”
“那怎麼不直接過來?”毛齊五問道。
“天色太晚,再者說,我也不知道戴先生身在何處,總不能拉著囚車到處跑呀。”羅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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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小心點兒說話,別再惹戴老闆不高興。”毛齊五提醒一聲道。
“嗯,我知道。”
“進去吧。”毛齊五嘴一努道。
“報告!”
“進來!”
“報告先生,學生羅耀完成任務,特來向您交差!”羅耀走進去,站到戴雨農面前,一個立正敬禮道。
“人帶回來了?”
“帶回來了,先生。”
“幾個?”
“兩個。”
“為什麼是兩個?”戴雨農一拍桌子,怒道,“我讓你去把犯事的人帶回來,可沒叫你把舉報人也抓了吧?”
“先生,舉報人偷盜煉油廠成品賣出,謀取私利,證據確鑿。”羅耀平靜的說道。
“那也不該由你來抓,你的任務是調查餘傑挪用公款,倒賣貪汙的案子,侯大江的盜賣煉油廠成品跟這個案子無關!”戴雨農怒斥道。
“先生,如果侯大江不是本案的舉報人,那自然跟學生調查的案子無關,可他是這個案子的實名舉報人,那就不能說沒有關係了。”羅耀道,“難道學生眼看著盜賣煉油廠成品,損害軍統的利益而當做沒看見嗎?”
“你可以將你查到的證據上報,而不是私自抓人。”
“先生給了學生此次前往煉油廠的督察之權,學生覺得,這是在學生職權範圍內行駛的權力,何況學生也並未誣陷和包庇任何人。”羅耀挺直了腰桿兒說道。
“你,你……”戴雨農被氣得不輕,可嘴上卻又奈何不了羅耀,嚴格來說,羅耀這麼做也沒啥錯,難不成還在另外折騰一次,再派個人去把侯大江給抓起來。
這一來一去,耗費的公帑算誰的?
萬一侯大江得到訊息,跑了呢?那不成了軍統的笑話了?
“餘傑的案子,你調查的怎麼樣,是否屬實?”戴雨農不想糾纏下去了,弄不好,自己還下不來臺。
“挪用公款屬實,但貪汙不屬實!”羅耀道。
“什麼意思?”
“餘傑是挪用公款為自己謀取私利,但煉油廠公賬上的錢並未落入他的個人口袋,他只是挪用後,購買市場緊缺的物資,利用時間差,賺了些差價。”
“那他挪用了公賬,難道就沒有影響到煉油廠的生產?”戴雨農質問一聲。
“如果正常情況下,確實會有可能,但實際上,猶豫煉油廠原材料短缺,市場上經常缺貨,而購買原材料的錢在煉油廠的賬戶上基本上沒有任何用處,甚至連吃利息都沒有幾個,所以,客觀上,餘傑把錢挪用,再還回去,並沒有對煉油廠的生產產生影響,相反,他每次挪用還支付一筆利息,雖然不多,但比躺在銀行賬戶上吃的要多的多。”羅耀解釋道。
“你這是在為他開脫嗎?”
“不,餘傑不問自取,身為廠長,擅自挪用購買生產原料的經費,這顯然是違反規定的,理應受到處罰,這一點,毋庸置疑,但貪汙的罪名,是不成立的。”
“這就是你調查得出的結論?”戴雨農問道。
“是。”
“那你認為,我該如何處置餘傑?”戴雨農咬牙問道。
“雖無大過,但身為軍統老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羅耀知道,戴雨農就是想要知道他對“餘傑”這件案子的態度。
“你的意思嚴懲?”戴雨農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羅耀居然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但憑先生做主。”
球踢回去了。
戴雨農有點兒招架不住的感覺,自己是不是多想了,這樣的試探是不是根本沒有必要?
自己錯了嗎?
“好,就照你說的做,先把兩人都關押至望龍門監獄,你親自押送過去。”戴雨農考慮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