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內的事情,很複雜。
雖然有老頭子的暗示,可幾次出手,都失敗了,還令對方有了防備之心,再想下手就難了。
這汪兆銘雖然人品不怎麼樣,可畢竟是經過大風浪過來的,過去遇到的刺殺還少嗎?而且他自己就是這方面的行家。
想要殺他,難!
但是再難也要幹,他戴雨農是老頭子的忠犬,這個時候就該是他出力的關鍵,若是能夠一舉剷除這個宿敵,那老頭子就不會向現在這樣兩難。
打,打不過,和,和不得!
這汪兆銘都挑起了“和平”的大旗,他若是有一點兒這樣的想法,只怕整個重慶方面的統治瞬間分崩離析。
就算內部也有“和”的聲音,也只是私下裡說說,有哪個敢公開說出來?
而且,就算要“和”,也不能是現在的條件下的和平,那太屈辱了,這點兒骨氣還是要有的。
還有,仗都打到這個份兒上,大半個中國都丟了,中國還沒有對日正式的宣戰呢,這裡面可是大有含義的。
老頭子就擅長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從香港回來,戴雨農可沒閒著,又連續的開了好幾個會議,軍事的,情報的,還跑了兩個地方秘密視察了一下。
積壓的公務也需要處理一下,他現在可是身兼數職,還要隨時以備老頭子的召喚,這工作的強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
羅家灣十九號,軍統局本部,戴雨農的辦公室還亮著燈。
毛齊五從車上下來,看了一眼,往自己辦公室方向走了兩步,又回來,朝戴雨農辦公室方向走了過去。
“進!”
“老闆。”毛齊五是可以隨時見到戴雨農的,只要戴在自己辦公室。
“喝酒了?”聞到毛齊五一身酒氣,低頭批閱檔案的戴雨農頭都沒抬,直接張嘴問道。
“嗯,陪亞德利先生喝了一點兒。”
“怎麼樣,你對這個美國來的密碼破譯專家?”戴雨農寫完最後一個字,套上鋼筆套,抬頭問道。
“我是第一次見面,性格直爽,有一說一,總體來說,此人還不太難打交道。”毛齊五點了點頭。
“那就好,總不能給自己請一個爺過來,那咱們可伺候不起。”戴雨農呵呵一笑,“羅耀呢,他怎麼說?”
“他說,這美國人的臭毛病不少,基本上男人有的壞毛病他都有,但本事還是有的,現階段可以幫到咱們。”
“他是這麼說的?”戴雨農很驚訝,國人對外國人向來都有“恐洋”症,一般都不敢胡亂批評得罪洋人。
“是,原話。”
“這小子,還真是敢說,我就怕找一個在這美國人面前唯唯諾諾的人。”戴雨農眼睛一亮。
“我看他在飯桌上跟這個亞德利起爭執,這亞德利居然也有說不過他的時候,還道歉來著。”
“哦……”
“老闆,英語,我就會那麼幾句,簡單問候語,可羅耀這小子,那是全程跟亞德利用英文交流,那說的一個溜,要不是還有個沈副科長配合,那就尷尬了。”毛齊五誇讚道。
戴雨農呵呵一笑:“所以呀,這個接風宴,我讓你去,一來是讓你幫我摸一下情況,二來也是免得尷尬。”
“能夠為老闆分憂,是齊五的福分。”
“我的意思,你跟羅耀講了嗎?”戴雨農問道。
“說了,他倒是很贊成,並且已經做了一些相關的工作。”毛齊五點了點頭。
“哦,他都做了些什麼?”
“這亞德利先生不是從美國帶過來一些相關資料嘛,他在做這個資料的整理,分類以及翻譯工作。”毛齊五道,“並且已經翻譯出一部分出來。”
“這麼快?”戴雨農非常驚訝。
“他拿到這些資料後,就開始做相關的工作的,您不知道,從海防到滇城這一路上,他可是一次都沒下過火車,每天只睡四個小時,其他時間都是在跟翻譯亞德利的帶來的資料,已經翻譯出來的成稿,我看到,有上千頁。”毛齊五道,他看到那上千頁的翻譯資料,那也是相當的佩服。
“好,好呀,這才是黨國的幹才,比起那些一天到晚把自己功勞掛在嘴邊的人強多了!”戴雨農聽了,也是感嘆不已。
“他說,亞德利帶來的資料很多,也很散亂,還有一部分是他過去在軍情局破譯的有關有關日方的密電碼,還有不少是密碼本,雖然早就過期了,可還是有一定的參考價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