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考慮。”魯大剛不再看我。
我對範嫂說:“其實你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咒語的人,我這也有。”說著,我把孟洪波的列印紙拍在桌子上。
範嫂臉色頓時就變了:“這是哪來的?”
我大約猜出發生什麼事,孟洪波相當不地道,可能當時範小偷和他有過協議,範小偷囑咐他不要外傳咒語,而孟洪波拿著錄音裝置偷著錄了,然後回家照葫蘆畫瓢抄下來。
範嫂拿起來看了兩眼,默默讀了讀,頓時笑了:“這個不對。”
“怎麼?”我們一起看她。
怎麼會不對呢?我們親眼見過孟洪波用這種咒語招魂,還招成功,哪裡出問題了?
範嫂說:“有些發音都錯了,這是兒化音,念成了平舌……我不和你們說太多,我只宣告一點,咒語一點都不能錯,特別重要。如果錯了,招來什麼孤魂野鬼都說不定的。”
我們沒說話。心裡卻有些狐疑,梁燕招魂後性情大變,會不會和咒語錯誤有關係?
範嫂洋洋得意:“這種咒語我勸你們還是撕了吧,半對不對的東西更糟糕。全村知道這種咒語的人都死光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是俺男人一個字一個字教給我。你們如果想用封魂咒,必須要聽我的。”
第三十五章上來了
“這裡記載的‘石婆婆’是什麼東西?”魯大剛翻著紙問。
範嫂說:“你們在地藏廟前應該見過了,擺在門口一左一右的兩個人像。”
我趕緊翻出孟洪波四人在地藏廟合影的照片,指給她看:“是這個吧。”範嫂點點頭。
我明白了,“石婆婆”就是長得像機器貓的雕像。它在封魂咒整個儀式中佔據很重要的位置。需要把死去人的名字貼在它的背後,才能順利地把陰魂招來。
“俺男人曾經和姓孟的後生出了一趟水,他們在江裡打撈的就是‘石婆婆’。姓孟的後生把打撈上來的‘石婆婆’從村裡偷著搬運出去。”範嫂說。
這件事我們已經知道了。孟洪波忽悠走三個同伴後,偷著回村,和範小偷一起出江打撈了東西,就是儀式上需要用的石婆婆,然後搬出村運回家。
我疑問:“為什麼要到江裡撈,地藏廟門口不就有兩尊嗎?”
範嫂搖頭:“那兩尊不能動,是守衛地藏廟的。都傳說這最後一座地藏廟下面鎮著妖怪哩,誰也不敢觸碰。以前在‘文革’時期,革命小將砸廟拆房,把很多石婆婆都扔進了江裡。俺男人和姓孟的後生撈的就是這些東西。”
“石婆婆是什麼做的?”我問。
石婆婆我親眼見過,還摸過,應該不是石頭做的。非常輕。
範嫂說:“聽老人們傳說,石婆婆用的是當時山裡非常罕見的一種植物藤編成的,火燒不動,水浸不腐。可惜現在這種植物早已絕跡,沒人會做石婆婆。再說,石婆婆不是隨便就能做的,還要開光哩,只有那個日本行腳僧能做,其他人都幹不了。”
“就是說現在即使有材料也做不出來?”魯大剛問。
“對,只能用已經有的。”範嫂說。
“那我們怎麼辦?也要出江打撈?”二龍問。
範嫂點點頭:“對,而且要秘密出江。這件事如果讓村裡知道,他們能活扒了我的皮。我正犯愁呢,我一個女人家怎麼出船撈東西,太好了,你們幾個後生就來了。還得說是天意。一切都在俺男人的掌握之中。”
我想到棺材裡範小偷那張鐵青的臉,想象中的他嘴角似乎在微微翹起,似笑非笑。我越琢磨越有些膽寒。
整件事詭異莫名,實在不知道會發展到什麼地步。
我們約好了晚上出江,現在時間還早,不能總是賴在寡婦家裡。我們從她家出來,隨便在村裡逛逛。范家家傳的那幾頁記載著封魂咒的破紙讓範嫂收回去。她說剛認識我們,還談不上信任,怕我們拿著秘籍跑路。
魯大剛沒說話,一直在思考問題,眉頭緊鎖。
二龍問我有什麼想法,我說眼皮子總跳,總覺得要出事,至於會出什麼事,還不知道。
我們三個人心事重重,在村裡轉了一圈。回到客棧。
這個村實在沒什麼可逛的,窮山僻壤,山上沒出植物,光禿禿一大片,越看越是心涼,還不如回去睡大覺。
到了晚上七點鐘,山裡黑天早,窗外已經黑漆漆一大片。
我們躡手躡腳從房間裡出來,在二樓拐角蹲了半天。看到看門的老大爺去上廁所了,大堂空無一人,我們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