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袖而去,據說回府之後就暴跳如雷,接著就生起了重病,下不得床。
欽差秦督主則緊鑼密鼓的佈置調查,兩位師爺把雲南的文武官吏挨個請進去,收了不少的孝敬,同時話裡話外都在拐彎抹角打聽沐昌祚,看樣子是要找他的麻煩。
兩邊鬧成這樣,無非秦督主拿下沐公爺,或者沐公爺夠勁,逼得秦欽差鎩羽而歸,總之兵永昌府的事情,看樣子近期是沒指望了。
饒仁侃和蘇酇再也不必徒做惡人,當初沐昌祚急著出兵,他們找千般理由萬般藉口扣著糧草不,又在公文手續上處處掣肘,現在沐昌祚“病倒”了,這兩位卻比誰都積極,忙得腳後跟打屁股,半天光景就把該辦的全辦齊全啦!
看好戲嘍!
第二天一大早,秦林有提點兵備的職責,到昆明校場點檢將士——只怕點檢是假,給沐昌祚來個下馬威是真吧。
饒仁侃、蘇酇和昆明方面的文武官員,包括三司、府、縣等官全都到場,都等著秦欽差作起來,和黔國公鬧翻的好戲。
西教場密密麻麻的排滿了川軍,火紅的鴛鴦戰襖,鋥光瓦亮的盔甲,大刀長矛、鳥槍土銃,正是當年曾省吾、劉整兩位平僰人之亂,一直留下來的精銳之師。
只不過,人人臉上除了精悍之氣,都帶有點鬱悶,因為前段時間被按察使李材奏請調入雲南備戰,結果李材反而被逮捕進京下了詔獄,這支精兵就困在了昆明,既上不了前線,又回不了四川老家,所以很有些鬱悶。
點將臺下,南營坐營官劉綎白臉上三綹長鬚,身穿密密匝匝的魚鱗甲,頭戴明光鐵盔,錦戰袍、獸吞口,旁邊四名小校捧著他那把一百二十斤的大刀,端的是威風凜凜。
秦林騎踏雪烏騅,東廠番役左右相隨,一路煙塵來到校場,站上了點將臺。
昆明眾官都暗笑起來,欽差大臣點檢,怎麼都該是總兵官出來應對,偏生沐昌祚裝病,只來個遊擊將軍銜頭的坐營官,秦林臉上須不好看。
就在此時,又是一道滾滾煙塵從昆明城中席捲而來,看方向卻是沐王府那邊!
眾官納罕,難道沐昌祚嫌裝病不夠,還要當面來拂逆欽差?這卻有點過分了,只怕將來朝廷面上不好交代……
饒仁侃和蘇酇卻笑容滿面,沐昌祚當面和秦林鬥起來,那才叫好看呢!
卻見黔國公沐昌祚騎逍遙馬,金盔銀甲燦若朝霞,身後扈從如雲,旗幟遮天蔽日,格外聲勢浩大。
到了校場,這位國公直接上了點將臺,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朝著秦林屈一膝跪下抱拳:“雲南總兵官黔國公沐昌祚,率麾下健銳,請欽差秦督主點閱!”
饒仁侃喉嚨口咯的一聲,蘇酇同時麵皮煞白,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大眼瞪小眼:這是怎麼回事?秦林和沐昌祚不是水火不容嗎?
秦林目光往這邊一掃,似笑非笑:老子演戲而已,你們還當真?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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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潛於淵 999章 老子岳丈多!
秦林奉旨督師雲南,所恃既非萬曆皇帝那道聖旨,亦不是本任提督東廠的職權,而是夾袋中貼身收藏的一封信,被廢黜的上代黔國公沐朝弼的親筆信!
當年沐朝弼橫行不法,將雲南文武官員視為家奴,府中蓄養銳士上萬,大肆搜刮雲南商民,是張居正用李代桃僵之計,抓捕沐朝弼的同時令其子沐昌祚襲爵,使沐家乖乖就範,從此沐朝弼被軟禁於南京。
這封信是沐朝弼寫給兒子沐昌祚的,說他老人家軟禁在南京,有魏國公徐邦瑞上下打點照應,日子過得很舒服,請妻子兒女不必掛懷。南京將軍山的祖宗墳墓,魏國公也派人守得很好,將來他百年之後還是葬在那裡。前些年他生了場大病,虧得神醫李時珍妙手回春,如今身體硬朗,吃得下睡得著,沒事逛逛秦淮河……
沐朝弼只是軟禁,南京城內的行動還是自由的,以前也沒少寫信給雲南的妻子兒女,但這封信的分量,裡頭藏著的東西,那就與眾不同。
沐昌祚雖然不是什麼智謀多端的人物,可也一點都不傻啊,看到這封信立馬就明白了。
哪怕信上連半個秦字都沒提到,更不曾講欽差巡視雲南的事情,但意思是明擺著的:魏國公徐邦瑞是秦林的老泰山,李時珍是秦林的太岳丈,這封信又是託秦林拿來的,沐昌祚再鬧不清楚情況,只除非丫真是個弱智。
什麼李時珍治癒病情,好歹只是個情分,託詞也說不定,那魏國公徐邦瑞的照應可就不同了,沐朝弼軟禁南京,正好徐公爺做著南京守備,看在祖輩交情和同為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