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當中。”
良久。甄鈺垂了眼眸道:“我相信你。你隨時都可以退出,只要不將我的事說出去,我亦無所求。”
“放心!”丁睿定定的吐出這兩個字。他曾經充當幫兇害過她一次。那種刻骨銘心的悔痛與無力迴天之感令他一度生不如死,這一次有機會重來,他絕對不會再讓舊事重演。
丁睿說著站了起來,說道:“我先告辭,一切等我中了狀元再說吧!”
甄鈺眼睛閃了閃,神思有些複雜。
丁睿笑道:“這一科的狀元,我必定要中。”
聽著他這宣誓般的話,甄鈺心裡湧過一陣感動,點點頭笑道:“我亦相信你有此才。”
丁睿不再說什麼,拱手轉身離去。
望著那輕輕抖動的門簾,甄鈺的目光益發沉靜起來。從楓落湖畔的九首《採桑子》,到壽陽王府與邵琬清的相見,她總算看出了他對鄭寶兒還有幾分真心,選擇對他和盤托出,亦是無奈之舉。他總歸是要入仕,且他的才華是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的,與其讓他被別人拉入陣營,倒不如先將他爭取過來。
萱娘與谷郡王成親之後,二人琴瑟和鳴,夫妻相敬如賓,加之萱娘本就是個婉約柔順的大方品格,在壽陽太妃跟前伺候亦十分得體,壽陽太妃十分欣慰,對她的喜歡憐愛不免又多了幾分。
三月二十六這日,壽陽太妃便在府中設宴,邀請了眾多上京名流貴婦夫人小姐們赴宴,要將萱娘好好的介紹給眾人。
一般而言,這種宴會既是將新媳婦隆重介紹給圈子內眾人認識,也有讓新媳婦跟著學習如何待人接物、禮尚周旋的意思。學習這些,無疑是為當家主持中饋做準備。
眾夫人們接到壽陽太妃和谷郡王王妃聯名發出的請帖,無不暗贊萱娘命好。
谷郡王除去腿腳略有不便,也不像外頭人傳說的那樣孤僻古怪,成親那日,他丰神俊朗的身姿和淺淺含笑的儒雅形象眾人都是親眼所見的。他雖然不在朝中任職,但成親當日皇帝就頒下聖旨冊封新媳婦為郡王妃,可見聖眷依然隆重。那一份傢俬就不用說了,單看聘禮也看得出來!更重要的是,萱娘這才剛剛進門,壽陽太妃就有將主持中饋的管家權力交給她的意思,這是無數新媳婦為之奮鬥多少年也未必能夠達到的目標,怎麼能不叫人眼熱!
到了這日,眾人上得門來,看著萱孃的通身打扮愈加眼熱:淺金緞面牡丹折枝刺繡圓領對襟褙子,緋紅繡牡丹百褶裙,翡翠落英繽紛的頭面首飾,耳朵上墜著杏核大小的南珠墜子,泛著柔和溫潤的光芒,隨著她走動微微輕顫,十分搶眼。
壽陽太妃笑吟吟的攜著萱孃的手,將她一一介紹給來客,萱娘溫柔的笑著上前一一見禮,端雅大方,一舉一動透著從容。
眾夫人也不是第一次見萱娘,可這一次都覺得與以往不同。雖然萱娘依舊如以往那樣溫柔和順,但以往卻沒有如今所呈現出來的那種由內而外透出的光彩,因這層光彩,使她整個人都變得明媚鮮活起來,令眾夫人一時之間都有些恍惚。
再看看壽陽太妃對她的態度,眾夫人心中忍不住有些嫉妒懊悔,若早知如此,她們哪一家的女兒不能夠嫁入壽陽王府?哪兒輪得到萱娘一個庶出嫡女來撿這個便宜!
宴席擺在花園中的木香棚裡,眾人圍坐著說笑湊趣,一面賞花,一面品茗,萱娘在蘭嬤嬤的指引提點下一一招呼著眾人,安排著各項事宜,不時向甄鈺的方向望過去一眼,二人相視一笑。萱娘一早想與甄鈺好好說幾句話,只可惜今日她是待客的主角,自賓客進門便不得停歇,更不用說抽空說話了。
計子茜見了這般心中十分不屑,原本聽說萱娘嫁給了谷郡王她還幸災樂禍呢,沒想到事實與想象的差距竟是這麼大。萱娘如今是皇上親封的郡王妃,又甚得太妃寵愛,她不敢招惹她,就越發的看甄鈺不順眼。
“我記得甄妹妹從前與福清公主、谷郡王妃還有邵琬清最是要好的,怎麼如今也不見甄妹妹理一理邵琬清呢!光記得跟福清公主、谷郡王妃言笑晏晏,邵琬清倒是常常惦記著甄妹妹呢!可惜甄妹妹怕是早已不記得她了!” 計子茜微微冷笑,竟清亮亮的說出了這一番話。
眾人無不變色,一時間鴉雀無聲,面面相覷,個別膽小的,只管垂頭欣賞自己手中的茶水,似要數清楚茶碗中有幾根茶葉似的。
計子茜十分得意,嘴角輕揚微微低哼了一聲。甄鈺不是自來被人誇讚端莊聰慧嗎?她倒要看看,被人當成趨炎附勢的小人她會怎麼想。
甄鈺向她微微笑了一笑,目光中透出幾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