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妳為什麼不讓我出去罵她們?」小花氣惱地抗議。
自從被分派到點兒身旁服侍她後,小花的一顆心就向著新主人,聽到這種流言的反應,自然是噘起小嘴,一派義憤填膺的模樣。
「罵她們有什麼用?嘴長在她們身上,她們愛怎麼說,我們也管不著。」點兒眼神迷離,原來這就是被人家說背後話的滋味……她揪緊手中的
絲絹,內心百感交集。
清麗的小臉神色慘淡,她不要小花出去跟她們對罵,那場面只會讓她更難堪。
之前,就是她蹦出去跟誠毀姊姊的壞嘴巴吵架,但事情輪到自己身上,她就惱不起來了。
只是有點心疼而已
點兒悶悶地待在雨花亭中,開始有種體認,這個家不是她永久的歸處。
或許,等糕兒和四爺回來後,她便該跟他們告別了……
只是她又該去哪兒?
無窮的寂寞縈繞在點兒心頭,沒想到天下之大竟然沒有她的容身之處,離開糕兒後她竟然無處可去,真是可悲……
「點兒姑娘,妳別難過,趕明兒等夫人回來,咱們再告訴她,讓她懲罰那些壞嘴巴的人,妳說好不好?」大眼眨巴眨巴,小花慌亂地安慰女主人,就怕她哭出來。
「不會,我一點都不難過。」嘴角浮現一絲淺淡的笑意,一陣酸澀的感覺湧上點兒的胸口,讓她有說不出的悲苦。,她想哭,眼眶卻能澀,流不出一滴眼淚……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欲哭無淚」?她懂了,她懂這個滋味了。
東風拂來,輕輕吹過她的臉。
雖然早春的景緻很誘人,但這片繁花綠柳與她無關,她現在只想窩在水雲的懷裡,什麼話都不說,好好享受他的溫柔。
只有他寬關的胸懷,才是她的歸宿……
「公子,該動身了。」王山附在水雲耳旁,低聲催促。
「嗯,我再想想。」
水雲一身雪白綢衫,及腰的青絲高高束起,恢復男兒裝扮的他仍然瀟灑絕倫,俊美奪目,耀眼得讓人不敢正硯。
「我幫您在萬福客棧訂到上房了。」王山不疾不徐地催促著。
「那又如何?」水雲感到有趣地斜瞄保鏢一眼。怎麼?他若不去,這小子就要把他綁去嗎?
「請公子不要讓我為難。」王山低頭恭請,口氣依舊頑固。
「我讓妳為難?」水雲沒有不悅,只是盤問。
「請公子起程。」
凝視神情堅定的保鏢許久,水雲終於讓步。
「好吧!」看來,王山這回是非得押著他離開熱鬧的地方了。
水雲嘆口氣,有這麼一本正經的保鏢,生活也是頂無趣的。
「我讓管家安排馬車。」語畢,也不等主人答應,王山轉頭就走。
「養這種保鏢……」嘀咕的聲音輕如蚊蚋,水雲寂寥的眼神望向天際。
算了!
如果真有遊戲可玩,也不見得一定要在南宮家,如果註定他要無聊一生,窩在這裡也沒啥搞頭。
他迷離的視線追逐著風中的小白花。
乘風飛翔晴空的楊花啊,看起來如此悠閒自在,那副獨佔晴空的颯爽姿態迷惑了他的心……
如果他能這麼灑脫,就不會留在世間品嚐孤獨了啊!
還半死不活,拖著姑娘家一起受苦,呵呵呵……
他這人真是不可取,難怪王山老是想把他帶離人群,真有趣,這狀況真有趣。
呵呵……
蜂針兒尖尖的,做不得繡。
螢火兒亮亮的,點不得油。
蛛絲兒密密的,上不得蔻。
白頭翁舉不得鄉約長,紡織娘叫不得女工頭。
有什麼絲線相牽啊,把虛名掛在旁人口!
──明.精選劈破玉歌.虛名
絲竹悠揚,音韻繚繞。
只見在茶館賣唱的歌女一邊唱一邊丟擲哀怨的眼色,望向坐在二樓雅座的水雲主僕。
「公子,我看我們還是──」
王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水雲的手勢打斷,「才剛坐下來聽曲兒,你就喊著要走?別歸我的興。」
「可……」
「你看點兒不是也好好坐著陪我們聽?」水雲揚起眉梢,絕美的容顏浮現一抹懶散的微笑。
「是啊,王大哥也坐下來一起聽。」清麗的小臉擺出討好的臉色,希冀這尊門神乖乖坐下,別再惹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