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剛剛從連日昏迷中醒來,勉強站在門口,病容蒼白。
屋裡的朱悅,從頭到尾一言不發。
曾經那麼親密的朋友,現在只能隔著玻璃相望,一道無形的裂縫,橫在他們中間,難以逾越。
吳菱深深藏起自己的情緒,帶了點微笑開啟門。
“朱悅。”
她看著吳菱,一動不動。
“你……”
她竟找不出下一句該說什麼。
朱悅抬起手,摸了摸肚子,似是在問:“我……懷孕了?”
這個孩子,甚至不知道誰是他的父親,本該充滿喜悅的訊息,全都是破碎的疼痛。
吳菱一忍再忍,一忍再忍,終究是在她的眼神中倒塌了強自鎮定的偽裝。只能從雙手的縫隙裡,模糊地說著對不起。
那些眼淚,也無法表達她的後悔了。
朱悅舉起手臂,上面清晰可見菸頭燙過的痕跡。鞭打的痕跡,她竟似一下瘦了許多。
吳菱蹣跚走過去,走至跟前,她忽然也落了淚,五指握緊了她的手臂,幾乎要嵌進肉裡,沒有質問,沒有傾訴,也沒有安撫。
此刻兩人的痛苦,都並不比對方少。
他們彼此對望。許久許久,待朱悅放開手,吳菱手腕已經有了五個清晰的淤青指印。
她躺下,背對著吳菱,蒙上被子。
一邊啞哭沾溼了枕頭。一邊嗚咽不成語。
隔天裡,木公帶著探慰的笑容,出現在門口。
面具站在他身後,此番又是面目不清的年輕人模樣了。
“請坐吧。”小瓦讓出位來,向吳菱點了點頭,她所說的不能告訴的事,應該就是指這個號稱上界的組織。他們根本不需要武力,只要以五百異能者,就可以輕鬆征服這個聚集地,孟光更是打了個照面,就傻傻呆呆失了神智。
吳菱靠著枕頭,沉默不語。
木公道:“身體。覺得如何?”
“還好。沒大礙。”
“哦。我給你,帶了些補品。”木公微微示意,兩個巨力異能者,扛著巨大的箱子走進來,箱子落地的時候。甚至將地壓得沉了一沉,粗粗的鐵鏈纏繞在上面,無論是誰,大概都無法逃脫吧。
“這是,補品?”這更像是一個囚牢。
捧著餐具的人也已經在門外等候,箱子上有一扇小門,面具開啟來,露出光滑的一個腦袋來,“猴腦?”
吳菱皺眉,“我不吃。多謝了。”
“哎,這可不是普通的腦子,也不是猴腦。”他面上帶著怡然輕鬆的微笑,吳菱覺得喉嚨堵堵的,那頭,越看越像是……
“無論是什麼,我都不吃的。”
木公似是早就料到吳菱會拒絕,氣定神閒地掏出一個檔案袋來,“你看一看,再決定要不要吃。”
吳菱疑惑地接過,上面用線繞了幾圈。
她開啟來,上面寫——the imperishable(不死者)
“這是什麼?”她草草翻著,許多的資料和圖片,都在顯示,這是一個名為不死者的計劃。而她,是其中的一個試驗品。
一個尚且有缺陷的試驗品。
只有吃掉編號ti01的腦子,並注射融合試劑,才能徹底完成自己身體的進化,否則就會在過度恢復中透支生命和健康,終將死去,她連日的高燒昏迷,似乎就是預警。
面前囚籠裡裝的不是猴子,是給她預備的大餐——編號ti01的那個人。
她想起塞克娜進化成綠眼喪屍的那一晚,就是吃了一個喪屍的腦子,這麼說,吃掉他,的確會有進化的功效。
“我不吃。”她毫不猶豫地把檔案放到一邊,“你放了他吧。”
小瓦只以為是猴腦,並未著急阻攔。
木公盯著吳菱看了一會兒,微笑道:“你真的不吃?”
“我絕對不可能吃的。”
“可是組織為了培養你花了這麼多精力,還幫你救了你的朋友,難道,你一點也不為他們著想嗎?”
如果那些凌遲和剝皮就是培養的話,那麼她真的該好好謝謝上界。
吳菱笑了一下,牽起冷漠的怒意,現在她就是一頭紅了眼的餓狼,誰拿她的朋友威脅她,她就和誰拼命。
遠遠的,蛇鱷傳來一聲驚天利叫,在湖中攪起漩渦。
木公變了變臉色,“你已經能控制它?”
“沒錯。“吳菱的眼裡慢慢透出絲絲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