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次的笑容明顯有些勉強:“說實話,還有點兒嫉妒……”
她一邊說著一邊在她面前坐下。
白溪揉了揉有些痠疼的脖子,似笑非笑的看著窗外:“彼此彼此,我也有點嫉妒你,能來去自如,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薇薇安沒再說話,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向窗外。
人生就是那麼奇怪,自己擁有的並不是自己所喜歡的,想要的被別人拿走了,卻也未必惹那個人歡心了……
她想待在千息佐身邊,哪怕是像白溪一樣被囚禁著也好,可這唯一的一個願望,實現起來卻難如登天,白溪輕輕鬆鬆的就得到了,卻又恨不得立刻甩掉。
不知不覺間,春天已經悄悄來臨了,窗外盤錯糾纏的迎春花已經抽出了嫩綠的芽,再過幾天大概就會長出一串串嫩黃的花兒,院子裡本來沒有迎春花的,只是白溪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曾經跟他提起過一次,說他院子裡的香根鳶尾比不上國內初春的時候盛開的大片迎春花,嫩黃嫩黃的顏色,盛放了滿眼,一眼看過去漂亮極了,記得她當時十分興奮的比劃著,因為還以為千息佐聽不懂中文,所以比劃的十分賣力,而那個時候的他,就那麼斜斜躺在雪白的躺椅中安靜的聽著,一張輪廓深邃的俊顏在炫目的光線下美的驚心動魄……
他面板很白,白的近乎於透明,被明亮的陽光一照,真心好看的很,那個時候她還很羨慕他,覺得他既有錢又好看,心腸還很好,肯將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救回來當個米蟲一樣的養著……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究竟要怎樣鐵石心腸的人,才能不為所動的眼睜睜看著一個孕婦被糟|蹋|凌|辱呢?她知道他的目的,她那晚受的傷害越大,對蘇少謙的恨意也會越大,到時候成為他手中復仇的工具的作用就會更大,可知道歸知道,她還是沒辦法原諒他……
沒辦法原諒他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孩子被那個男人弄的流掉……
“白溪,你……不喜歡這個孩子嗎?”薇薇安歪了歪頭,一臉好奇的看她。
“不是不喜歡,是不能喜歡。”
白溪收回了視線,一手搭在還算平坦的小腹處:“一來,我不可能跟千息佐在一起生活一輩子的,而我也不可能拋棄自己的孩子獨自離開,二來,千息佐這個人城府太深,算計心那麼重,我不希望我的孩子遺傳到這些,也不希望它在這樣的爸爸身邊長大……”
 ;。。。 ; ; “不用道歉,你們沒做錯什麼。”
白溪仍舊保持著單手托腮看向窗外的姿勢,語調輕緩的開口:“反而是我,應該向你道歉……”
千息佐怔了怔,一時之間沒弄明白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終於站直身子,轉過身來直面他:“一開始承諾你的,會為你生下這個孩子的事情,恐怕我做不到了……”
她語調平緩而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遲疑,唇角甚至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歉疚的笑:“真的很抱歉,但是你既然身為他生物學上的爸爸,我想我應該事先跟你說一聲……”
男人弧度完美的薄唇一點點抿成一道冰冷的弧度,一雙墨色的眸子就那麼直直的盯著她,連說出來的話都帶著森然的寒意:“如果我記得沒錯,我告訴過你,這個孩子流掉的時候,也是你妹妹白水永遠離開你的時候!”
“沒錯。”
白溪點頭:“不止你記得,我也清楚的記著,就算是我這輩子欠她的吧,沒能給她一個優渥安靜的生活環境,沒能給她足夠的安全守護,這輩子欠她的,下輩子我再還給她好了。”
男人眯了眯眼,沉靜的眸光一點點的銳利起來,妄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類似於偽裝的痕跡來。
他天生擅長察言觀色,不動聲色間就能看透對方的心思,對付商場上老奸巨猾的商人都能遊刃有餘,更遑論是如一張白紙般透明的白溪,她甚至都不會掩飾自己的感情,開心了會掛在臉上,生氣了也會掛在臉上,他甚至不需要花費任何心思去猜測……
正因為如此,這會兒他從她臉上,從她眼底沒有看到一絲絲故弄玄虛的痕跡的時候,他終於按捺不住。
“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應該知道你沒有資格把它拿掉。”他開口,低沉平緩的嗓音裡,平添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嗯。”
白溪又轉過身去,單手托腮看著飄揚的大雪:“的確是沒有資格,可很不好意思的是,它現在還在我肚子裡,我想把它怎麼樣就能把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