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身後本身就是牆壁,被他這樣一逼迫,本能的向後退了退,才察覺到,自己已經被他堵在了一個死角里。
“蘇少謙……”
她低聲叫他,眼眶忽然酸澀的厲害。
明明,離幸福,就一步那麼遠了,就一小步了,可對她來說,卻最終都只是夢幻一場。
“你再等我一個月……”
她凝眉,抬手抓住了他腰側的西裝,用力握緊,聲音輕的幾乎只夠她自己聽到的:“一個月後……如果我回來了,我會用我剩餘的一生的時間來求得你的原諒……可如果……”
她忽然頓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哽咽出聲:“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就……就……”
攥著男人西裝的五指猛然收攏,她抬頭,滾燙的淚悄無聲息的從眼眶中滑落:“就娶了安琪兒吧……”
就娶了安琪兒吧……
娶了安琪兒吧……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卻像是六把鋒利無比的刀子,一刀一刀的狠**進男人的心臟!
急劇膨脹收縮的心臟像是要爆炸開來一般的疼痛著,痛的他臉色紙一樣的慘白,他緊緊的抿起兩瓣薄唇,生怕自己下一瞬,就控制不住的呻|吟出聲!
這就是他喜歡了整整五年的女人!
一次、一次、又一次的,丟棄一隻流浪貓流浪狗一般的將他丟棄。
是誰說再也不走了的?
是誰說要他保護她的?
是誰說再也不把他推給別的女人了的?
“白溪……”
他忽然猛然向前走了一步,直直將她壓在了牆壁上,大掌粗暴的扣住了她的下顎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是不是我給你太多次機會了,以至於讓你產生了一種不論你拋棄我多少次,我都會站在原地等你的錯覺?……嗯?”
光線暗淡,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還在耳畔咆哮,炙熱的氛圍掩蓋不去男人眼底痛到了極致的受傷。
她又讓他難過了……
她又讓他難過了……
白溪凝眉,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可是她行屍走肉一般的生活了三年,她滅絕人性的踩著累累屍骨走過了三年,她覺得這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自己根本配不上他,她已經在竭力忽略這種感覺了……她真的已經盡力了……
去救季洛安,是她僅存的一點良知了,就算是會死在法國,至少……她還有九成的把握能換回季洛安,她能有良知的離開,她能救回他的哥哥,她覺得值得。
“白溪!”
推開他離開的那一瞬間,男人忽然沉聲叫住她:“我說過吧?你如果再離開我一次……我就真的不要你了!你如果……真的再離開一次,我……真的真的就不要你了……”
舞池裡,濃妝豔抹的男男女女們正瘋狂的舞動著。
炫目的七彩燈光下,似乎人人都在過著紙醉金迷的奢侈生活,放縱的揮灑著他們取之不盡的時間與金錢……
咆哮的音樂聲中,手腕處的秒針發出一聲聲極輕極輕的滴答聲。
這是她的死亡倒計時的聲音。
一個月後,她不可能回來了……
一個月後,他也不可能等到她了。
眼淚爭先恐後的落了下來,狠狠砸在了腳下的紅地毯上,她深吸一口氣,抬頭,繞過走向她的陳晴晴與莫霖,快步離開了包廂。
身後,隱隱傳來一聲聲瓷器碎裂與物體碰撞發出的巨大聲響,還有男男女女驚恐的尖叫聲。
有衣裝整齊的服務生端著盤子與她擦肩而過,明明離她一段距離的樣子,卻不知道怎麼回事狠狠的與她撞到了一起,撞的她肩膀隱隱作痛……
 ;。。。 ; ; “讓你身邊的女人接電話。”手機裡傳來一道陌生的男人的聲音,冷漠的,陰森的,甚至不帶一絲人的氣息,聽的她生生打了個寒顫。
“請問……你是哪位啊?”她小心翼翼的問。
“把電話給白溪。”
回答她的,仍舊是那森森駭人的聲音,簡單的六個字,無形中已經表達了他沒有過多的耐心再重複第三遍了。
陳晴晴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白溪忽然氣息不穩的繞過茶几,激動的要衝上臺去,她‘哎’了一聲,連忙抓住她手腕:“白溪,等等——”
“嗯?”
白溪站住,視線卻並沒有從臺上的男人臉上移開,仍舊眨也不眨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