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散落在臉頰,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外套,就那麼步伐不穩的拾階而上,推開門走了進去。
本該被黑暗所籠罩的客廳裡,這會兒卻一片刺目的明亮。
走向裡面的身影有片刻的僵硬,鬆散開來的黑髮間,緩緩露出一張慘白到了極點的嬌靨,還有一雙盛滿了驚慌與無助的眼睛……
蘇白一身深灰色的棉質睡衣,雙腿優雅交疊,手裡還端著一杯剛剛衝好的咖啡,這會兒正睜著一雙清澈見底的黑眸眨也不眨的看著那張倉皇失措的小臉,片刻後,又緩緩落到了她裸露在外的肩頭處,那抹觸目驚心的吻痕!
蘇煙呆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他在看什麼,連忙抬手把衣服往上拉了拉,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二、二哥。”
低弱的聲音裡,透著一絲微微的顫抖與哽咽。
蘇白靜靜的打量著她,拇指若有似無的摩挲著咖啡杯的杯沿:“去哪兒了?”
“哦……”
蘇煙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瓣,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也趁機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幾秒鐘後,才抬頭,勉強給了他一個笑:“我、我今晚本來住在同學家裡的,可是她家突、突然著火了,剛剛才撲滅,所、所以我就先回來了……”
她自覺這番話說的應該沒什麼問題,她之前就打電話跟媽媽說今晚要在同學家裡睡覺,這會兒突然凌晨回來,肯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火災正好適合她此刻狼狽的形象,二哥他應該不會想太多的。
她說完後,就忐忑不安的等著蘇白的反應,可蘇白卻什麼都沒說,沒問她有沒有被燒到,也沒問她為什麼會發生火災,就那麼一臉高深莫測的靜靜的打量著她。
蘇生寒與蘇白最大的不同,就在於這一點,蘇生寒在打壞主意或者是好主意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總是豐富多彩的,雖然她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鬼主意,但至少知道他想幹嘛,到底是做好事還是壞事,可蘇白不同,他向來不顯山不露水,不管在思考什麼事情,永遠都是一個表情,讓人琢磨不透,無從防備。
“上樓休息吧。”
一段漫長的沉默,一段對她來說漫長的折磨後,蘇白終於淡聲開口,輕易的放了她。
蘇煙重重的舒了一口氣,連忙一路小跑著上了樓,不敢再跟他說一句話,甚至不敢問他為什麼三更半夜的不睡覺坐客廳裡喝咖啡,明明他一向最注重生活作息質量的……
蘇白為什麼不睡覺?
因為睡不著。
18年來,一向好夢的蘇白,失眠了。
為什麼失眠?
燈光明亮,眉目英俊的少年慢悠悠的啜了口香濃的藍山咖啡,無聲嘆息。
蘇生寒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鐘了。
天氣不錯,陽光明媚,微風輕拂,蘇家前院女傭們來來回回的忙碌著,見到他,立刻嬌羞的紅了臉,燦爛的光線照在男人白皙的近乎於透明的肌膚上,折射出鑽石一樣炫目的七彩光暈,那是傳說中的‘傾城傾國’,專屬於女人的一個形容詞,可卻生生被那抹修長而高大的身影搶走,‘搶’,卻還‘搶’的讓人無法反駁……
他面色不悅的推門進去,瞧見白溪正坐在沙發裡學習插畫,茶几上凌亂的鋪著嫩綠的枝葉還有五顏六色的花朵,她正小心翼翼的捏著一支黃玫瑰,在花瓶間瞄來瞄去看插在哪裡合適,剛剛找準位置,不等插|進|去,手腕就被握住了,蘇生寒語氣不悅的叫她:“媽!”
她抬頭,一看到是自己的寶貝兒子,立刻笑眯了眼:“哎?你怎麼回來了?”
蘇生寒黑了黑臉:“這是我家,我怎麼就不能回來了?”
“不好意思,這是我家。”
白溪撇撇嘴,懶洋洋的糾正他:“再說了,是誰一年到頭不見人影的?我昨天可是提前跟你打了一個月的招呼,才勉強把你拉回來的,今天你怎麼自個兒就回來了?怎麼?終於發現世上只有媽媽好啦?”
蘇生寒:“……”
懶得理會正自我陶醉的女人,他鬆開了她的手,蹭蹭蹭上樓,不一會兒又蹭蹭蹭下樓,再度站到了她面前。
“你風風火火的找什麼呢?”
白溪正在修剪一支玫瑰的枝葉跟刺,見他黑著臉下來,忍不住停了下來,側首看他:“找蘇白?他昨晚莫名其妙一宿沒睡,剛剛補覺去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蘇生寒語氣森森的開口:“蘇煙呢?”
白溪怎麼都沒料到他找的人居然是小煙,她這個兒子一向最看不慣的就是小煙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