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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承認,夫人十分迫切地要教我守規矩、懂禮節,我希望我是個好學的學生.我盡力而為。我去那裡的最主要目的就是要獲得她的好感。但是我的唯命是從並沒使她快樂,時不時的她還表示懷疑。她應該知道她不公正地對待了我,在這一點上我可憐她。
我不必進一步為自己解釋,但是她那樣折磨我,一定是為我的安妮表妹擔憂所致。事實上,伊麗莎白,她對我的接待是冷漠的。我跟一個男人交上了朋友,她毫不掩飾她對這件事的不滿,因為這個人——我很快就看出來——是她未來的女婿。我坦白,海伍德上尉是個很有吸引力的小夥子。這幾個星期以來,我們成了友好的夥伴,我們和安妮表妹一起散步,騎馬。上尉說起話來既坦率又生動,我們在書籍和音樂方面的趣味驚人地相似。我確信我們可以永遠交談下去,安妮也會繼續和我們在一起。
昨天早晨,我去看望柯林斯大大,她向我透露了一些事情,我毫不懷疑,她這些內心的秘密你也是知道的。這個現象本身似乎挺殘酷,像她這樣的女人竟要挑選這樣一個糟糕的終生伴侶。我在從牧師家回來的路上,深深地思索著我和柯林斯太太這樣坦率地談論過的生活和愛情上的這些沉重的事情,這時,我出乎意料地碰到了上尉——實際上我是著著實實地跟他撞了個滿懷,差點把他撞倒.我太入神了。他還是那副快快樂樂的樣子,我們為我的傻樣發出了由衷的笑聲。他向我伸出手臂,熱情地陪我回羅新斯,一邊還說,也許一個沉溺於縹緲遐想之中的林中仙女會屈尊俯就地讓思想重新集中,回過神來注意像埃爾德里奇大大的野味餡餅這一類凡人對她表示的關心。
正在這時候,小路上響起馬車的轆轆車輪聲,告訴我們,我的姨媽回來了。她是去為漢斯福辦事的,我幾乎不必向你描述,親愛的嫂子,對如此歡快的場景,她惱怒到了何等程度。
“你看上去實在太野了,小姐,”她用她一貫的優雅口吻說,“你出門前沒讓漢娜給你梳理一下頭髮?”
她的口氣一點說不上友好。但我恭恭敬敬、非常客氣地回答了她。“她倒是替我梳的,夫人,”我說;“但我怕是風替她把我的頭髮重新梳過了。如果我讓你在鄉村裡丟了臉,我很遺憾。”
但是我的好姨媽的怒氣並沒有平息。“年輕人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門的,”她繼續說。“大家都知道安妮向來懂得利用早晨的時間在書房裡用功。人們不會看見她像個吉卜賽人似的到處閒逛,披頭散髮,裙子上沾滿泥巴。”
我承認,伊麗莎白,最後這句話我難以忍受。在這之前我一直耐著性子——簡直是格里澤爾達再世——但是一天到晚聽她訓斥,實在叫人忍無可忍。
“安妮也許是在用功,”我說,“或者,據我所知,她也許是在呼呼大睡。這對我沒什麼關係。我只要高興我就外出散步。”
我說的完全是實話。要是夫人能控制一下她自己的話我就根本不會被迫這樣跟她說話了。然而她的火氣卻更大了,我從沒見過她發那麼大的火。
“犟頭倔腦的姑娘,”她氣得臉色發紫,哇哇大叫。“要麼改改你說話的口氣,要麼給我立刻離開羅新斯。”
“求之不德,”我回答說,“我只要通知漢娜替我的辭行做好準備。不出一個小時你就會看見我的離去。再見,姨媽。” ’
你必須承認,親愛的伊麵莎白,她這樣殘忍地對待一個一心想討好她的人,實在是大錯特錯的。值得安慰的是,現在我已到了倫敦,我哥哥身邊。在這種我感到痛苦的時刻他會完全同情我,會很生他姨媽的氣,雖然他心腸軟,但是這點他還是能做到的。或者說,至少他立刻就會這樣——等他從法庭巷辦完事回來,我把這些事情告訴他之後。
十分愛你的喬治安娜
第三十一章
“最親愛的露薏莎,”這些事情發生的幾天之後,珈羅琳·彬格萊這樣說道,“你無法知道我的受辱感。我一吃完早飯就從格魯斯紋納街出發,到達克魯克·貝斯福時,我的情緒還不算太差。但我走進店裡,看見的是一副什麼樣的場面啊。櫃檯前擠滿了人:我被迫足足等了十五分鐘,才有人來招呼我,這時,我偷偷地看見,打扮得比我時髦的女人少說也有三個!”
這樣痛苦的經歷使她心力交瘁,她癱坐在沙發裡。“一想到我們變得多麼落伍,親愛的姐姐,我就無法忍受。你一定看見,要在鄉村找到靠得住的品味有多困難,甚至在巴斯也不行,儘管它有許多大商店。如果我早猜到我離開倫敦這麼多個月會造成的結果,我就會慎重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