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三個孩子回來,臉上就露了笑臉,伸手拿了帕子,給照樣一馬當先跑進來的辛巴擦了頭上的汗珠兒,嗔怪道,“一身臭汗,去洗一洗就吃晚飯了。”
幸兒也上前抱了媽**胳膊笑道,“媽媽,幸兒沒出汗啊,媽媽抱幸兒吧。”
木艾點了點她的腦門,“都是大姑娘了,還這麼愛撒嬌。你們啊,什麼時候能像哥哥那般懂事。”
“當然是像哥哥那麼大的時候。”幸兒和辛巴異口同聲答道,然後彼此又做了個鬼臉,跑回各自院子洗漱。
大禹這才上前給媽媽行禮之後,坐到媽媽跟前的小椅子上,簡單把店鋪裡的事情說了說,然後又把畢雲濤一事也細細說了。
木艾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說道,“那些都是要傳開給百姓們種的,賣給誰都是賣。以後店鋪這些事,你就全權做主了,不必再跟媽媽說。咱們府上就是半個鋪子沒有,也不會缺了銀子花。你儘管放手做,媽媽支援你。”
大禹憨笑點點頭,木艾摸摸他早已變得寬厚的肩膀,感嘆道,“時日過得真快啊,媽**大禹都能替媽媽管鋪子了。”說完,抬頭看了看院子上的四方天空,眼裡閃過一抹渴望,驀然一笑,“大禹,記得那年正月驚馬之事後,媽媽答應過要帶你們出去周遊天下嗎?”
大禹猛然抬頭看向媽媽,其實少年的心都是愛自由,愛新奇,對於周遊天下這樣的夢想,他又怎麼會不記得,當初他們幾個孩子畫好的馬車圖紙,還一直夾在他的書頁裡呢。現在媽媽這麼問,難道是…
木艾好笑敲了他一個爆慄,“怎麼這麼看媽媽,難道媽媽是那說話不算數的人嗎?各樣需要的物事都準備起來吧,一個月後,媽媽就帶著你們去好好看看這天下。”
大禹被這樣的好訊息驚得呆住了,愣了半晌之後,猛得站了起來,“媽媽…媽媽,我們要去周遊天下了?”
“當然,傻小子。去洗漱吧,媽媽不會反悔的。”
大禹歡喜的抱住了媽**胳膊,少有的撒起了嬌,“媽媽真好”說完也覺出羞窘,連忙喊了一句,“我去告訴辛巴和幸兒。”就跑進了西跨院。
晚飯時,三個孩子一直在說著出遊一事,飯菜都吃得不多,一屋子的丫頭聽說主子們要出門去周遊天下,也都興奮極了,各個眼裡都帶了期盼。
要知道,一個女子從小到大,礙於各種規矩禮法,大多都在一城一地終老一生,很少或者是絕對沒有遠行的機會,如今可以跟著主子一家,不用擔心安全,不用擔心吃食用度,去天下游走一番,見識一番名山大川,風土人情,那該是多好的事啊。特別是她們進府之後,經常讀些遊記之類的閒書,眼界開闊了,對外面的世界就更是嚮往了。
木艾好不容易扯了個藉口,打發了幾個興奮過頭的孩子,又攆了小安帶著小丫鬟們都早早歇了之後,在院子裡慢慢轉了幾圈兒,就開了後邊角門,來到那塊以前練武的地方。
幾年間她刻意不曾在到這裡來,但是這裡的一切都像深深刻在她的腦子裡一樣,那塊草地依然平坦,那棵大槐樹依然繁茂入昔,想起以前她和那個人夜夜在這裡飛跳縱越,喝酒唱歌,共騎一系,那般幸福,那般無憂,可是如今,草木依舊,人卻…
歲月一日日過去,她的心已經被孤獨和思念折磨得筋疲力盡,有時她甚至後悔,如果當初她忍下心裡的疑惑,沒有問出那個名字,如果肖恆不是被詐說出實話,此時,他們是不是還會並肩坐在樹下甜蜜私語,甚至她也許已經成為了他的妻。
想起那些被她忽略的,他眼裡的痛苦掙扎,那些深沉的嘆息,她忍不住會想,他也許也是愛她的,只不過,不得以揹負了那樣一個尷尬的身份。而她就真的要為了所謂的真相,為了所謂的背叛,當真一輩子不能原諒他,當真一輩子這般孤獨下去。三年過去了,假使他真的把她的那些隱秘傳給外人知道,那麼她的日子又怎會這般平靜?
木艾用力晃晃頭,好似要晃去腦子裡的混亂一樣,向前幾步坐在一隻橫出了地面的樹根上,拿出吉它,慢慢彈唱她日日都要唱起的那首歌來,“如果一切靠緣分,何必痴心愛著一個人,最怕藕斷絲連,難捨難分,多少黎明又黃昏…早知道愛會這樣傷人,情會如此難枕,如今何必怨離分,早明白夢裡不能長久,相思不如回頭…”
相思不如回頭?原來她如此喜愛這首歌得原因,早就在歌曲裡了。她的心在說回頭,在說相思…
木艾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背叛怎麼疼,傷心怎麼痛,都不如思念折磨人,罷了,罷了,他想要監視也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