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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王爺,範先生到。”林管家引著一位老先生進來。

“範先生快來看看小女的臉。”曲就讓身,那範先生竟然是第一位教習我歷史的老先生。

我看到他走來,忍著痛,裂著嘴道:“先生可以拿冰來給雲晰敷。”

範先生還未道,站在邊上的曲就已皺眉道:“不妥。”隨即吩咐:“林管家拿滄王遣人送來的冰晶果子來。”林管家一臉震驚,隨即又拔腿出去了。

冰晶果子其實就是一顆像荔枝的果子,紅色的一層薄皮,裡面包裹的全是晶瑩的汁水,一陣甜香味,一陣透心涼代替了火辣辣,曲就一點點剝離薄皮,用手小心地揉著,輕問:“很痛嗎?”

“現在舒服多了。”

我躺倒在毯子上,他在我臉上邊揉邊道:“先閉著眼休息會。”

我果真閉眼,清甜的味道合著他手上的力度,模糊間力度小了,我聞到風的味道,一下一下地吹憩而來,朦脂間,我聽到有人道:“我是該像寵雲絮一樣寵你,還是該為雲晰你量度人生。”

第六章:曲陽四小姐(五)

曲就待我很好;可為視如己出;我對他有著尊敬;有著遵從;有著一股源於血緣的感覺;與雲絮一母同胞的親兄長;我知道他有著很多無可奈何;有著對親妹如兒女般的疼惜。

尤記得第一個晚上的蘭廷寺,方御醫道:“靖王自幼喪父,老王妃臥病在床,長年幽居,靖王五歲已統領曲陽航運水師,十歲讓其妹雲絮為老王妃舉辦壽誕,雲絮憑藉一手出色的百鳥壽誕圖,自此一舉成名,那年雲絮五歲。”

那晚我想,太子遲悅為齊陽之儋,那麼全面來說靖王曲就更加成名先於遲悅,是靖王善於斂鋒芒還是世人把焦點都放於天之驕子上,還是更願意用雲絮這位玉女來襯托太子遲悅這位金童。

捱打事件後,曲就讓嬤嬤教習我皇家禮儀,嬤嬤說,王爺用心良苦,怕小姐以後吃虧,只好秉持嚴父角色。

嬤嬤用這句話來告訴我曲就的用心良苦,同樣也用這句話來鞭笞她自己須對我不能心慈手軟。

每天清晨早膳後,我頭頂著數本厚厚的精裝書冊,《婦德》、《女經》、《婦律》、《女戒》一路沿著長廊上搭起的一竿竹子來回行走,所謂的行不動裙,笑不露齒必須在竹竿上完成。

七天後,我的感觸是,趙飛燕在水晶盤上舞漾,無怪乎身輕如燕,被稱為一代舞后,在懸著的一竿竹子上行不動裙外帶笑不露齒還能吟風詠月,能成為大家閨秀也絕不是出身的徵結,是技術的嫻熟和持之以恆,這種真正大家閨秀的一舉手投足都想像著自己站在一竿竹子上,大家閨秀其實就是比習耍還要專精的一項技術。

嬤嬤對我還是裝不起鐵石心腸,我的皇家禮儀習訓三個月後總算派上用場。

清晨,在蘭在廷寺的鐘聲中,歲跡斑斑的古城在我眼前遠去;我結束了在曲陽的五年,旌旗獵獵,曲陽靖王統領的精銳水師,一支一千水兵的護航中,腳下寵大的四層福船穩穩前行目的京都齊陽。

七天前,聖旨抵達曲陽,靖王府世子曲恂被皇帝任命禮部侍郎一職,公子曲恬則為專掌祭祀、禮儀之官的太常一職。靖王曲就也被皇帝下旨歸京,理由太后常念靖王妃,且朝中事務繁多,放眼唯卿能協助朕解憂分擔,聖旨由皇帝身邊的事務總管容公公及一品御前侍衛親臨曲陽頒佈,靖王當口答應,隨即並下令全王府收拾整裝赴京,整個靖王府只留守範先生主持大局。

沛江潺潺流水中,福船劃過一條深坑的水痕,滾滾不息後再次水過無痕。

船行兩天後,我就失去了初時乘船的快意,從乾裂的甲板上下來後,身體漸漸不支,正值七月,開始我還以為自己中暑,後來才醒覺得這是後知後覺得的暈船,食不滋味,喝不養胃,屢暈屢吐後,只得昏昏沉沉地躺在床榻上感受外面船體航行的微顫,聽著水兵沉靜中時有的交談。

靖王妃來看過我一次,她帶來很多寧神醒腦的藥,不管是薰香還是喝的塗的應有盡有,身姿端莊地坐在床邊的背椅上,略為皺眉地看我,似乎對我這種身體甚為不悅。倒不問我,只問嬤嬤及涼菊:“四小姐有吃嗎?”

嬤嬤答:“回王妃,吃了,但吐了。”

“看了大夫沒?大夫如何說?”她再問。

嬤嬤一臉為難,她看向一旁的涼菊,涼菊只好道:“回王妃,大夫剛來過,還是那句話,四小姐不宜坐船,改陸路為好。”

她低哼一聲,“這是什麼話,醫術不到家淨說些推卸責任沒用的說話。”她改頭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