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小嘴得吧得吧,倒是越發能說會道,比之前強了不只一個檔次。
“愛妃哪裡話,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他向下瞟了眼沈如意,露出一抹自認為溫柔的笑,“無需反省,心安理得的做朕的寵妃便好。”
沈如意頓時心頭一股陰風吹過。
是她陰謀論了小皇帝嗎,為什麼她看著他的笑,有種生生成了被黃鼠狼捆在籠子裡的雞的感覺?
她這是重生以來被皇帝幾番搓磨,落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習慣了他冷嘲熱諷,陰陽怪氣,冷不丁給她個好臉,她居然承受不起,各種被害妄想症都出來了?
沈如意難以置信自己已經淪落到了這種地步,一時間不由得悲從中來。
陳槐等宮人在小樹林外候著,一見皇帝摟著趙婕妤大搖大擺地招搖過市連忙跟了上去,烏泱泱一行人頓時成為御花園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沈如意偎在皇帝的懷裡,不知道的只當她恃寵生驕,光天化日之下便勾纏著皇帝,只有她自己清楚腰上那隻手跟個鐵箍似的,她半邊身子都僵了,身不由己地隨著皇帝的節奏一路向前。
在御花園遊玩的妃嬪就沒有一個不曾幻想過和皇帝來個偶遇,然後偶遇變豔遇,聖寵如皮薄肉厚的大餡餅一樣狠狠砸到自個兒腦袋上的。
卻不料想遇是遇上了,偏偏皇帝身邊黏著個渾身像是沒骨頭似的趙婕妤。
事實上,自從趙婕妤被董貴妃禁足,皇帝連句話都沒有,眾妃就已經吧唧出點兒滋味。果然,不久皇帝就又看上了個舞女,連宿瑤華宮幾夜,結論就已經很明確:
趙婕妤失了聖心。
這是一眾妃嬪們一致認準的事,卻不料現實狠狠抽了所有人一巴掌,趙婕妤就這麼明目張膽地佔據著皇帝的懷抱,耀武揚威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沈如意的腰緊緊攥在皇帝手裡,藉著皇帝的光,受了所有妃嬪的跪拜,這在她還是皇后時,根本受的心安理得,但她現如今只是個婕妤,這種行為就太招恨了。
只是情勢比人弱,別說她想還禮,連走慢一些,腰上的大掌都會狠狠一掐,沈如意一路上就是這樣在一眾妃嬪明裡暗裡無數的眼刀子和皇帝的掐走過來的。
事到如今,她萬分慶幸原身身無二兩肉,若真是個豐滿的主兒,就皇帝這麼掐,早把腰上的肉都給掐掉了。
她不知道皇帝這是掐上癮了還是怎地,她明明再沒有多餘的動作,他還是左一下右一下掐個沒完。
“陛下……”沈如意忍無可忍,捏著嗓子小聲開口,還不待提醒皇帝手下留情,便被生生打斷——
“陛下。”
福身擋住他們去路的是個一襲淺紫色紗裙的少女,十五六歲的年紀,身材卻是前凸後翹,玲瓏有致。眉若遠山,唇不點而朱,一雙眼睛若秋水盈盈,眼角微微上挑,有股道不盡的嫵媚風情。
“我這幾天又排了新舞,陛下要不要過去瞧瞧?”少女微微偏頭,小眼神直往上飛。
這便是皇帝新寵的錢才人了!
沈如意不禁倒抽了口涼氣,那幫子妃嬪沒見過世面,居然說她恃寵生驕,特麼的,真正恃寵生驕的在這裡呢!
這廝不只和皇帝你你我我,沒個尊卑上下,居然在問安的時候媚眼一陣亂飛,直面視君!
和這錢才人一比,她受個球的寵啊!
按袁寶和袁喜說的,原身再沒個輕重,也不敢這樣和皇帝說話的。平時也就仗著給皇帝哄高興了,撒嬌賣乖,告黑狀。哪裡敢像錢才人這麼張揚恣意……
正想著,腰上一痛,沈如意不禁呲牙,皇帝這又是作的哪出?
她微微側頭,只見蕭衍衝著她輕輕一笑,眼裡似乎包含著無限的溫柔,她立馬驚的五雷轟頂,還沒回過神,他已經把臉轉了過去。
“改日吧。”蕭衍面上沒什麼表情,邁步才要走,錢美人已經由福身的姿勢改成了跪姿,小手緊緊扯住了皇帝的衣襬。
“陛下,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胡鬧……陛下就原諒我這一次……”
沈如意恍然,原來是這倆貨鬧起了彆扭,皇帝這是拿她做幌子教訓錢美人呢。
蕭衍沒說話,一個眼神往後一掃,陳槐便顛顛地跑上前來,一把掰開錢美人的手,連聲道:“美人切不可失儀,怎能這般拉扯皇上的衣物。”
陳槐說話聲音輕細,可沈如意看得出來那手勁可不小,愣是把錢美人疼的呲牙咧嘴,不過礙於皇帝在跟前強忍住了火氣,面色不豫地瞪了陳槐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