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也不知合歡蠱在什麼地方,只不過幫蘇丹青取了幾次毒藥,就陰差陽錯將層層機關的暗格開啟了。”
嶽淡然眼前一片模糊,“我對你處處忍讓,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我,如今竟還下次狠手,用這麼歹毒的法子害我?”
“我也是受人所託……”
“受誰……所託?”
“誰?”嶽思卿的眼神何其無辜,臉上的笑容卻陰霾狠戾,“還能有誰,自然是蘇丹青啊,他怨你不要他,我只好替他出謀劃策,釜底抽薪了。”
蘇丹青……不不不,絕不可能……
嶽思卿笑著站起身,“你要是還想保留一點尊嚴,就別將自己中淫毒的事大肆宣揚,想來那蠱蟲也活不了多久,算長了也就二三十年。”
第64章 迫不得已
“今天你就只能痛著,明天要是不想痛兩個時辰,不如收起你那副清高的嘴臉,同蘇丹青服服軟。”
嶽思卿冷笑一聲,推門而去;嶽淡然想扶凳子起身,手腳一軟,又跌回地上。
噪聲驚動了門外的木香白朮,兩人一前一後跑進來,正瞧見嶽淡然倒在地上冒冷汗,忙衝上前將人扶到床上,“少夫人這是怎麼了?”
“不礙事……”
“怎麼會不礙事,夫人全身都被汗浸透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找少爺來幫你看看?”
木香說著就要去找人,被嶽淡然使出全身的力氣扯住了,“小小不適,不必驚動公子了,你們都下去吧,我躺一躺就好了。”
兩個丫頭都不敢苟同,卻不敢逆她的心思,訕訕退出門去了。
屋子裡又只剩下嶽淡然一人,靜的連外頭的風吹草動,人語物響都聽得清清楚楚。疼痛的觸角深入骨縫,像找到破綻的陰風一般發著狠地往裡鑽。
這是何等的極刑。
一個時辰像是永遠都過不完,只剩無休止的綿延困頓。熬著熬著不知過了多久,嶽淡然終於忍不住,翻身爬下床,鑽入床下翻開那一塊活動的磚,取出中空的暗格裡藏著的一隻小小的木匣。
木匣外木中玉,同皇家棺槨是同樣的配製。
那裡頭……僵伏著一隻千年白蟬。
白蟬原是她母親藏在伏龍山的,嶽淡然當初花了那麼多心思進入困龍陣,找到的是她雙親留下的兩件遺物。
若不是淪落至此,苦不堪言,實不該出此下策,以白蟬鎮痛,被那毒物咬一口,就會折損七日壽命,天長日久,無異於慢性自戕。
嶽淡然猶豫半晌,還是將手指伸了過去,全身的肌膚從被白蟬吸血的一點開始寸寸麻木,蔓延全身;削骨的疼痛被另一種感覺代替,逃出火坑烈焰,滾入寒水冰場。
她原來不信命,如今被逼如此,也不得不信了。
之前那麼多次的遲疑不決,竟會因為一場精心策劃的陷害錯有錯著,她本是誠惶誠恐站在崖邊,如今深淵無懼,只有縱身跳了。
哪怕明知下面是萬丈深淵!
嶽思卿本以為嶽淡然至多熬三天就會順低服軟,誰知一連等了十幾日也不見人。
就算是銅筋鐵骨,也不可能忍得住萬蟲蝕骨的劇痛,獨守空閨這些天,她該一天十二個時辰一刻不停地痛,又是怎麼咬牙熬住的?
莫非她那點所謂的骨氣,當真被身子受苦還重要?
嶽思卿疑惑了幾日,忍不住去一探究竟,偏巧她過去時嶽淡然正難過地床上打滾。
看到她的慘象,她總算心滿意足,暗笑她自不量力;認輸就能免去的辛苦,偏偏要自己咬牙忍著,她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用白蟬隱痛,畢竟治標不治本,嶽淡然不敢日日用,即便如此,她的身子也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痛時又別是一番光景。
老天果然是公平的。
這中間蘇丹青也曾來過幾次,他還不知道她已中了無方可解的妖蠱;偏偏嶽淡然死守顏面不肯妥協,面對他時雖未冷眼以對,卻也是不假辭色。
正月剛過,蘇丹朱就求得蘇千順的首肯,日日同嶽淡然學劍法;蘇夫人忌諱她們親近,找個時機又將女兒送去雙刀門了。
冬去春來,嶽思卿臨盆在即,藥王莊上下都洋溢著仰盼長孫的喜氣;嶽淡然早已遊離世外,巴不得眾人都忘了她的存在。
蘇夫人一直提防嶽淡然橫生枝節,直到嶽思卿平安生產,她才放了半顆心。
蘇丹青初得麟兒,喜不自勝,蘇夫人再提要他明媒正娶嶽思卿做平妻,他也沒了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