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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菜碎屑灑了一桌,兩人的腿掛在一旁的座位,無吃相無坐相。同事耳語:“聽說那個蔣老闆是陳總的什麼侄子,有些撈偏門。”

那頭許周為抹了把嘴,飯粒被掃到了地上,他朝姚岸大聲喊:“這裡這裡!”

周圍的人循著他的視線望去,姚岸一行立時引人注目。同事訝異問:“你認識他們?”

姚岸垂頭走去一邊,尷尬道:“不認識。”

才坐下,許周為又喊:“姚小姐!”

這一聲便駁了姚岸那句“不認識”,她惱怒的瞪去一眼,狠狠落座。

蔣拿低低笑道:“吃你的,別吼!”

許周為不忿:“我這是幫你拉紅線呢,沒見她長得漂亮,別轉眼就被別人搶走了。”

蔣拿渾不在意,捧起盤子將剩菜攏成一堆,湊到盤沿全部掃進嘴裡,口齒不清說:“動作快點兒!”

許周為不甘示弱,將整張臉都埋了進去,片刻便將飯菜消滅乾淨。

下班回家,姚母偷偷報喜:“我就裝作偶遇,你姐跟人家聊了幾句,看起來挺開心的,我還趁機問來了電話,輸你姐手機裡了。”

姚岸欣喜:“那你時不時的就提一下,感情總能培養出來的。”

姚母點點頭,嘆道:“我也不指望你姐嫁得多好了,安安分分就行。”

為人父母,她的要求不多,只望一雙女兒平安。

深夜姚父歸家,姚岸下廚熱菜,又替姚父倒了一碗白酒。姚父從洗手間裡沖涼出來,問道:“你媽說今天相親,相得怎麼樣?”

姚岸笑道:“哪裡是相親。”她將傍晚的“偶遇”過程轉述,夾菜吃了幾口,“我讓媽慢慢來,別做的太明顯。”

姚父欣慰的舒了口氣,頭頂的風扇晃晃悠悠的轉著,累年積攢的灰塵織就成膜,好似幽深的弄堂經年累月塑出的皺紋。

東樓的第一批飲料下了生產線,走內銷的流程較快,沒多久便一箱箱的裝了車。

蔣拿收到訊息,沈綸已找到了運輸公司,他翻出那十五頁名單一一核對,確定對方不在李山鎮內。許周為氣急敗壞:“白忙活了這一個月,他倒敢找外頭的公司,有本事別過這條道兒,我非砸了他的車不可!”

許周為只是一時氣話,誰知蔣拿竟點頭贊同:“好主意!”

許周為怔了怔,不可思議:“啊?還真要砸車?”

蔣拿轉了轉手中的黑色鋼筆,笑道:“不給他點兒顏色瞧瞧,他還真當我們是正經生意人?”

室外氣溫紅色預警,同事滿頭大汗的從東樓串門回來,順手牽羊了四瓶果汁,羨慕道:“我打聽過了,那邊的工資是這個數。”她伸出幾指,得到了意料之中的譁然聲。“我還問她們招不招工,不是聽說研發室人手不夠嘛,可惜她們不招,看來這點兒工資也算是賣命錢了。”

可即使是賣命,大家仍是心動。

幾人議論了片刻,彼此慫恿著想溜去東樓,姚岸被她們拖下水,只好撇下手頭的工作隨她們一起去。

行至廠房,一派熱火朝天。空地上堆滿了推車,飲料壘了七八層,工人揮汗如雨,將貨物疊上車。同事小聲說:“動作倒快,已經運走一批了。這些銷量挺好啊,新牌子能一下賣出這麼多。”

姚岸見到幾個相熟的工人,含笑點點頭,才說:“這些都是銷到外省的,我上次在另一個省臺看到了這牌子的廣告。”

同事咋舌:“財大氣粗啊,我們公司開了十年才有錢做廣告找代言的。”

正說著,前方沈綸從廠房裡走出,邊上的下屬向他彙報程序,沈綸側頭細聽,瞥見姚岸立在一旁,手中還有喝了一半的果汁,他笑了笑,朝她微微頷首。

姚岸撞了撞同事,幾人不約而同的將果汁藏到了背後,沈綸已走近她們,問道:“味道怎麼樣?”

姚岸一愣,半響才反應過來,乾巴巴回答:“挺好喝的。”

同事靜距離接觸沈綸,小鹿亂撞:“味道很清爽。”起了話頭,她立刻滔滔不絕,沈綸耐心旁聽,竟與她討論起來。

姚岸一時好笑,只是天氣太熱,她實在不願久呆,正想插話告辭,一旁有人舉著手機上前遞給沈綸,沈綸聽了片刻,眉頭緊蹙。

火雲如燒,暑期燻蒸,幾個大漢光著膀子站在路中央,黝黑的面板泛著油光,涔涔汗水將五顏六色的紋身印得熠熠奪目。

李山中路的貨運公司前堵了四輛大貨,為首的司機戰戰兢兢下車,小心翼翼躲過柏油路上密密麻麻的釘子,“幾位大哥,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