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似乎少了一樣東西。是鈴墜!是那個貓型的鈴墜!
“看見了吧,”磊說道,“鈴墜不見了——那個貓樣的鈴墜。”
我仔細地看,鈴墜似乎是被什麼外力拉斷的,但斷口已經長了鏽,看不出已經
斷了多長時間。但我清楚地記得搬進來的第一天我看到過那個鈴墜,我當時還仔細
地端詳了下那隻小貓的形狀。
磊將風鈴提起來,搖晃一下,長短不一的鈴碰撞在一起,也許是鏽了的原因,
聲音有點怪異。“儘管沒有鈴墜,但風鈴仍然應該響,”磊說,“鈴墜只是個裝飾
而已。可奇怪的是自從我們請了筆仙后,鈴就再也沒有響過,慘烈的貓叫聲也開始
出現。鈴墜,多半就是從我們請筆仙之後不見的。”
我呆在那裡,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末了,我問:“那,你說那個鈴墜為什麼
會不見了?它現在又到哪裡去了?”
磊搖搖頭苦笑道:“只怕那個貓樣的鈴墜,就是我們看到的那隻黑貓!”
我覺得全身汗毛又立了起來。磊又說:“我想,那隻黑貓,或者鈴墜,是解決
問題的關鍵。不管怎麼樣,今天晚上我們來試一下。”
“試一下?怎麼試?”我奇道。
“想辦法將那隻貓引出來。”
“什麼辦法?”
“等。”
“等?那算個屁的辦法!萬一它不出來呢?”
“不會的。相信我的推論,那隻貓一定會在今晚出現。”
“然後呢?”
“捉住它。”
“再然後呢?”
家書
磊忽然一笑,無可奈何地一笑:“不知道。走一步是一步,到時候見機行事吧。”
然而,那天晚上貓叫聲並沒有出現。也沒有象上幾回一樣發生一些可怖的事情。我和磊枯一直在客廳的地毯上枯坐著,直到東邊的天漸漸開始放光。
“怎麼會這樣呢?”過了四點鐘,磊就不停地抽菸,還在屋裡鍍來鍍去,摸著後腦勺自言自語,“難道是什麼地方出了岔子?不會的……一定不會的……貓一定會來的……”
“算了吧,”我打了個哈欠,早就在打盹了,“沒有出事還不好?”
“不,事情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結束的。”
“你太緊張了吧,我看事情八成就這樣了結了。不要老自己嚇自己好不好?”真奇怪,這句話好象是幾個星期前他對我說的,現在轉了個輪迴又原封不動奉還給他了。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的……”
“不理你,我去睡了。”我實在困得不行了,就自回房間睡下,也懶得去理會他還要幹什麼。
夢又來了。
夢還是那麼紛亂,毫無頭緒。麗好象回來了?不是,我和麗還在老家的那個院子裡。麗在拉著我的手道歉,她說她再也不離開我了。她的手還是那麼涼。咦?怎麼是熱的?她的手裡有熱水麼?不是,是血!哪裡來的血?是貓的血吧?貓不是死了很久了嗎?沒有,貓還沒有死!
麗又在殺貓!她用雙手死死地扼住貓的脖子,將貓按在水缸裡。貓在拼命地撲騰著。貓血從它嘴裡滲出來,染紅了整缸水!熱熱的貓血飛濺到了我的身上,還有手上,熱熱的粘乎乎的感覺,很不舒服。
喂!你幹什麼要殺貓?貓要殺你?胡說八道!停下來!快,聽見沒有?停下來!貓什麼時候變成黑的了?不是白貓嗎?白貓你已經殺過了?快停下來不許殺它!你不能再殺了!不許殺!
我伸手拉麗,但不知為什麼手裡沒有力氣。怎麼會使不上勁?力氣都到哪裡去了?我還是死死的拉住她,手上的血染紅了麗白色的裙子。咦?你不是從不穿裙子的嗎?不對,你不是麗,你不是麗!你是誰?!快跑!院子怎麼沒有門?你是誰?你不要過來。你殺了貓了?殺了貓就能殺我了?
家書
快跑!怎麼跑不出這個院子?迷路了?什麼東西粘在手上熱乎乎的?是貓!貓只剩一個頭了!它在用帶血的舌頭舔我的手!
我猛地睜開眼,發現原來只是場噩夢,不禁長舒一口氣。外面天已大亮了,間歇著有鳥兒清脆的鳴叫聲和遠處汽車經過的聲音。這一夜總算過了。
不對,空氣中的血腥味好重。手上怎麼是粘乎乎的,還有點熱,是什麼東西?
我舉起手來一看,不禁尖叫出來。
是血!還是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