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秦御風,沒準還有一人。”
林辰訝然,道:“還有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淨空自顧一笑。
林辰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張口便道:“我?大師莫不是開玩笑吧,在下可記得不曾做過……”
正說著,話語一窒,忽然想起當rì跟隨仙嶠派的人一起上羅浮,曾經放聲長嘯過,而且那rì看真經有悟,也忍不住狂放了一回……這兩度長嘯動羅浮,雖然遠沒有秦前輩那般壯舉,但無論如何,在旁人眼中,這自然是驚擾佛門清靜地的不道之舉,君不見玄門正道各大門派會盟梵音寺山門,可有誰敢放肆過?
想到這裡,林辰面上有幾分愧sè,訕笑道:“確是在下的不對了,還望大師別見怪。”
淨空搖了搖頭,又替他滿上清茶,目光炯炯,微笑道:“我倒是希望施主莫要失去這份輕狂銳氣。”
林辰聞言一怔,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淨空嘆了口氣,放下手上的茶碗,立身起來,走到一邊,負手看著天邊遠處,清澈眸子之中,閃爍著淡淡智光。
“梵音寺的含義正在於把我佛慈悲之意撒向世人,讓光明無處不在,奈何世間的疾苦太多了,以我寺之力,並不足以普度眾生,只願能為蒼生減少幾分痛苦,然而這天地萬物,皆有其本身命數所在,此乃不可違逆天命之道,要渡之,談之容易,談何容易!”
林辰看著淨空的背影,沉默不語。
“我佛說眾生沉溺苦海,皆可渡化,卻不知眾生心中痴迷,未必願為我佛所渡,紅塵苦劫,固能使人成長,但亦讓人銳氣盡失,心如磐石,這樣的人,他rì若看不穿自我,誰能渡之?難,難,難!”
淨空連連搖頭,嘆了三聲。
默然半晌,林辰收回了目光,低頭吹了吹茶碗上冒著的白氣,但見一張仍有些憔悴的清俊臉容,清晰地在碗中水面倒影出來。
他默默看著那個倒影,倒影中的自己同樣凝望著他,一臉平靜的神情,容貌神sè間帶著幾分以往未見的冷淡。
不知為何,看著那個自己,林辰忽然覺得有些陌生。
看穿!
什麼是看穿?
誰又看得穿!
“大師的意思,可是說在下便是那難渡之人了,難不成大師想要渡我麼?”林辰直視著水面,徑自笑道,手腕抖了一下,頓時茶水盪漾,水中倒影支離破碎。
淨空轉過身來,雙手合十,看著他,面露微笑,意味深長道:“佛不能渡人,人更不能渡人,人只能渡己。”
林辰身子一震,心頭若有所動,默然許久,面上淡淡一笑。
“阿彌陀佛!”淨空低頭,合十唸佛,安靜地站在原地上。
林辰放下了茶碗,從石墩上站起,向這個長身玉立,灰袍僧衫飄飄的僧人行了一禮,道:“大師用心良苦,在下受教了,可惜林辰乃世俗男兒,要想求的自在,只怕還需走很長的路。”
說著,他深深吸了口氣,道:“不知淨空師父可知方丈大師在哪?”
淨空合十還禮,微笑道:“師叔在梵音殿等著施主。”
林辰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轉身而去,沒有回頭看上一眼。
他的身影似乎比過往還要清癯幾分,但不知為何,此刻的他,卻彷彿有些說不出的魁梧堅忍。
淨空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山嵐雲霧之間,仍久久沒有動靜。
……
沿著山道走下了白雲崖,林辰緩緩往對面雲峰那座依稀可見的殿影走去,幾個時辰後,他來到了浮屠道跟前,仰望而去,一座古樸肅穆的大殿坐立在這條蜿蜒石階的盡頭。
那rì聽淨明所說,似乎梵音寺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要成為真正的梵音寺門人,必須親身虔誠走一回這條“浮屠道”,上梵音殿參謁過佛祖之後,才算證明自己佛心堅固。
順著腳下的石階而上,不知怎麼,林辰忽有幾分莫名感慨,據說這一條從陡峭山壁中憑虛而生的長階,乃是當年的葉菩提為了弘揚佛法,立大心願以大神通所開闢的,如今,無數的後人走過他所開闢的這條朝佛之路,卻又有幾人知道,那一世,那個人翻遍了十萬大山,最後把自己埋葬在寂寞之中?
走在這條浮屠路上,層層石階樸實無華,雖然只有三尺見長,兩邊無從依靠,甚至險峻,但腳踏上去,卻有說不出的平實之感從腳底傳了上來,令人心生莫名神聖莊嚴之意,林辰開始有些明白,為何梵音寺會有那樣不成為的規矩,走過